“你是誰呀?”明陽心中鬱悶,一進屋竟看見一位老婦人站在屋裡,心情更加不好。
老婦人先是一愣,旋即微微一笑,“你是明陽吧?”
“你是誰呀?你怎麼在我房間裡?”
“據我所知,這是我女兒的房間呀。”
明陽自知失禮,趕緊一抱拳,“原來是族長夫人,失禮失禮。那個……陸離和您兒子在外邊閒逛呢,您要是找她,我幫您去叫她。”
“不必了,我也不是來找她的。”
“不來找她啊?您該不會是……想您女兒了吧?那,那您坐,我不打擾您了,我出去跟他們遛遛彎兒。”
“明陽,我不是來憑弔我女兒的。在我心裡,當她離開家族去往不周山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已經死了。”
明陽心中吃驚,他突然想到自己好幾年不回家,魔尊居然也從來沒有來找過他,甚至當年大晚上不回家,不小心進入了秘境好幾年,魔尊都沒有任何反應,那在魔尊眼裡,他這個兒子,在沒考上不周山的那一天,是不是就已經死了?這麼想著,明陽悲從心中來,“怎麼能這樣呢?我們還好好的活著呢!”
族長夫人自然不知道明陽的心思,便說道:“她啊,從去往不周山那天起,就再也沒有往家裡寄過一封信,捎過一句話。你說,在她心裡,我們這對父母,是不是根本不重要?”
“不會吧?”明陽想了想,說道:“再說了,您女兒都考上不周山了,您們還橫挑眉毛豎挑眼的,還怪她生你們的氣啊?我跟您說啊,我要是能考上不周山,我爹還不得大擺宴宴,弄得天下皆知啊。哎不對,那是對我大哥,我大哥考上不周山的時候我剛出生沒多久,所以不清楚具體情況,可是我大哥從不周山一畢業,我父尊可是大擺宴宴,慶祝大哥獲得了優秀畢業生的稱號。
族長夫人,要是您女兒不知道如何面對家裡,您作為家長的,主動一點,不得了?”
老婦人面色古怪,只聽明陽繼續說道:“您家是女孩子,就是麻煩。我有個妹妹,我父尊和大哥都寵著她,有時候她還不知足,天天哭哭咧咧。哪像我,稍稍做錯了事,一頓胖揍。唉……就說今天吧,那族長大人還不是一下子就將謹前輩千辛萬苦找來的紅陶土給扔了?我們當兒子的,真是難!”
老婦人笑著看明陽,“謹這孩子,心是好的。”
“族長夫人,族長為什麼不同意謹前輩鑄造法器啊?我覺得吧,您們要是有什麼想法,直白告訴他算了,省得他一直惦記著這事,還鬧得父子不和。我跟您說啊,當年因為我父尊他一直打擊我,罵我,我差點就不理他了,幸虧有我大哥在家,讓我父尊跟我好好說。那他跟我說了他的想法,我不就明白了?
理解了之後,我也就不胡鬧了。族長夫人,我可是過來人,只要族長能說出他的想法和考慮,我想謹前輩也會理解的。沒必要非得要弄得父子關係緊張,您說,是吧?”
老婦人笑著說道:“明陽啊,我那老頭子脾氣倔得很,再說了,有些話,不是那麼容易說出口的。”
“怎麼不容易?您們都沒說,怎麼知道不容易?”
老婦人微笑著,輕聲說道:“我那老頭子啊,做了一輩子法器,他太知道當法器鑄造師的艱難了。
尤其我們山鷹家族,世代隱居於此,想要集齊鑄造法器的材料越來越難。謹和你說了吧,我們是按照古法鑄造法器的,而這法子,來自崑崙,那崑崙是神界,很多材料在神界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而在我們魔界,卻越發難找。
我們家族的族長,不僅是族長,管理家族內部事務,還是唯一的法器鑄造師,承擔所有的法器鑄造事宜。這些年,老頭子覺得法器鑄造越來越困難,不僅是因為憤怒之火越來越難以駕馭,珍貴的法器材料越來越稀少,還因為天時地利的變化。
崑崙處於極陽之所,而魔界在陰,南疆的版圖越來越小,挺拔的山脈不斷萎縮,法器成型之時所需要的陽氣越來越稀薄,單憑憤怒之火的補充,根本不夠。
我那老頭子就想,不再進行法器鑄造了。
可是這是大事,這對我們山鷹家族來說,將是萬年未有的大變革。
這幾年,出產的法器接二連三失敗,老頭子就想著是時候宣佈這件事了。可是謹卻突然衝出來,想要繼承老頭子的衣缽。
繼承了法器鑄造師之位後,謹將面臨的情況只會比老頭子面對的還要困難。老頭子想斷了謹鑄造法器的念頭,所以才會如此行事。”
“原來是這樣啊。”明陽完全能夠理解他們的心情,可是卻無法贊同他們的做法,“族長夫人,無法再繼續法器鑄造的是族長,不是謹前輩。您不知道,謹前輩這些天帶著我和陸離一起尋找法器熔爐的材料,說起法器鑄造來頭頭是道,眉飛色舞的表情是不會騙人的,他啊,就是喜歡法器鑄造,想當法器鑄造師。
族長夫人,您有沒有想過,因為山鷹家族的傳統,他作為您們唯一的兒子,也許已經為成為一名合格的法器鑄造師努力很久了。可是,您們都沒打算給他一個成為法器鑄造師的機會,就要宣佈從此以後,山鷹家族都不再鑄造法器了,您們還不知道他有沒有這個能力,就要掐斷他成為法器鑄造師的道路。
族長夫人,您不覺得這樣做,太殘忍了嗎?反正要是我爹這麼做,我可是不會原諒他的!”
“明陽公子,你是我們魔界的公子,擔著魔界的希望,魔尊怎麼會斷了你成
才之路呢?可是謹不一樣,天下的父母,哪個不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可是我們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了,又怎麼能再失去這個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