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大蟒眼神炙熱,血口大口已經張開,“嘶”地一聲,大蟒的牙齒就快碰到心臟的時候,明陽大喊一聲,“陸離!”
大蟒嚇得恢復了理智,“師父?”
向北睜開眼睛,嘴角上揚,“歡迎回家。”
秘境重回本來模樣。
陸離再次化為人形,恭恭敬敬向向北深施一禮,“多謝師父。”
功虧一簣,萬妖的怒火一下子就衝到了頭頂,他聯通整座鎖妖塔禁制,位於底層的明陽正盤腿而坐,萬妖一啟動機關,明陽頓覺雙腿發麻,如遭雷擊。
明陽從地上彈了起來,“你個王八蛋,敢偷襲老子,有本事出來,咱們單挑!”
陸離抬頭看天,雖然大樹平臺鬱鬱蔥蔥,擋住了視線,明陽的聲音還是清清楚楚傳來。
陸離似乎還沒有完全恢復所有記憶,她覺得這個聲音如此熟悉,又那麼厭煩,萬妖看準時機,低聲細語:“你聽,他罵你,可是你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他為何要罵你?哦,我知道了,因為你是妖精,就要被人類唾罵,被神仙屠戮,甚至魔界也容不得你。生而為妖不是你的過錯,但是他們卻不分青紅皂白趕盡殺絕,不給你一點活路。”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罵了你的人,就讓他閉嘴!打殺你的人,就讓他去死!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陸離抬著頭,突然心裡很亂,再看向北時,他獰笑著,曾經秘境中反對過陸離的妖精再次出現,將陸離圍在中央,“我們秘境不需要你!都是你這個害人的東西害得我們無家可歸,你滾,滾出秘境!”
突然,周圍變了模樣,秘境消失了,放眼望去,唯有焦土。天空中,陰沉的雲層透著慘淡,大雨傾盆而下,冰冷的雨水打在陸離臉上。一位身披袈裟的和尚從陸離身邊經過,他口唸經文,不遠處,陸友笑著逗弄阿離懷中的孩子,孩子發出咯咯的笑聲,陸友與阿離也笑著,這一刻,似乎天地都安靜了,陸離的心暖洋洋的。但是和尚越走越近,陸離著了急,“快跑,快跑啊,快跑!”
但是一家三口沉浸喜悅中,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來臨。
黑龍古劍持在手中,陸離大步向前,一劍橫斬高僧。高僧金光流散,化為烏有。可是一家三口神色驚恐,似乎陸離做了一件十惡不赦之大罪。
場景再次轉換,陸離來到北冥之濱,眾妖指責向北道:“還大長老呢,做的什麼事情!”
“就是啊,你們安的什麼心?眼睜睜看著我們等死是不是?”
陸離很想開口為向北辯解兩句,可是心底的聲音再次傳來,“你也覺得向北是選擇了神界而捨棄了妖族是不是?你就是這麼覺得的,因為事實就是如此的!”
心底另一
個聲音響起,“不是的,不是的,不是。”
“是!就是!”
“師父是為了六界而死,不是單單為了神界。”
“可是妖族從此無家可歸了,而神界還繼續高高在上,做他們的人上人,我們妖呢?我們怎麼辦?怎麼辦?”
陸離心中更亂了,她想不出來妖族應該怎麼辦。
而最火上澆油的是妖族正指著陸離的鼻子說道:“有本事殺了那些神仙呀!你殺了那些讓我們無家可歸的神仙,我們就相信你師父是為了我們妖族!”
陸離正在猶豫,心底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錯,你要殺了神仙,你要向大家證明你是好心好意的,你是為了大家好的,你要告訴全天下,你師父是為了妖族的,他沒有背叛妖族,沒有背叛!”
陸離眼睛飄忽不定,妖精們還圍著她叫罵,萬妖劍一直透過她心底的聲音叫她殺人,殺了所有人,這些不懂事的,和那些對妖族不利的,都殺,一定要殺的片甲不留,要殺的血流成河!
陸離的眼睛再次全黑了,她怒視著眾妖,眾妖還在對她指指點點,她覺得全世界都在與她為敵。
心底的聲音再次傳來,“殺!殺!殺!”
金色大蟒再次出現,身長百丈,它弓著背低著頭,鮮紅的信子吐進吐出,世界的顏色全部失去,那些咒罵的妖精早已小如芥子,大蟒扭動身軀,碾壓萬物。
心田世界不斷坍塌,如古老的戰場,一時間硝煙瀰漫,天傾地覆。
金色大蟒在陸離心田上肆意橫行,萬妖劍陰笑著,時間差不多了,要一音釘錘。
金色大蟒橫行無忌,終於來到陸離的出生地。順來山崩裂,火麒麟衝了出來,與金色大蟒狹路相逢。金色大蟒沒有與火麒麟起衝突,而是看著它在村子裡燒殺,那些曾經輕辱過陸離的人大多數被燒死,聽著大家淒厲的叫聲,陸離突然覺得自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殺,殺,殺!”心底一男一女一起說道:“殺,殺,殺!”
紅色的信子貪婪地在空中試探,血的味道讓它全身所有的鱗片都微微向外舒張,“是時候了,是時候了,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