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曾晗芳過於張揚的意氣揚揚,曾柔要低調太多,但確也是胸有成竹。
今天過來聽審的媒體不少,其中有不少還是專跑法制新聞的專業記者。與娛記不同,他們本身具有很強的專業知識,也見不過不少精彩的法庭辯論。可即便如此,他們卻想不出在一個個有份量的醫生報告,專家證明面前,曾柔要如何辯護。
這也讓所有人對曾柔接下來的“表演”充滿期待。
雖然現場很多記者是收了曾晗芳的錢專誠過來記錄曾柔的失敗,但誰還不喜歡個反轉呢?
曾柔在敘述案情後,再三強調了被告並非無主觀故意,很平實的一段開場,讓在場的記者微微有些失望。
難道她是想就這麼認罪求情,丟出幾個品格證人就算了?
有的記者已經開始給報社傳曾柔法庭失利的即時新聞稿。
曾晗芳瞄了眼手機上[曾柔法庭首失利,司法小仙女神化破滅]的報道,揚了揚嘴角,眉眼間都是不加掩飾的沾沾自喜。
此時,曾柔已經將傳召原告作為證人出庭。
原告張徹,二十幾歲的樣子,一身休閒的運動裝坐在輪椅上,油頭滑腦,眉目輕浮,一看就是個不安於現狀的人。
曾柔走到法庭中央,面對原告,“張先生,請問你的職業是?”
“銷售經理,其實就是跑業務,你知道掛個經理的頭銜好聽些,人家才願意和你談。”張徹拍拍自己的腿,賣慘道:“可你看看我現在……還怎麼跑業務?公司雖然明說炒我,但你也知道我們跑業務,底薪低,主要靠的就是提成,跑不成業務,我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這又不是工傷,又沒辦法申請補助,現在女朋友也跟人跑了。曾律師,你說我慘不慘?”
張徹見到曾柔這麼漂亮的律師輕浮的性子馬上就顯露出來,所以話特別的多。
曾柔難得好脾氣的聽他說完,贊同的點了點頭,“那確實是挺慘的。那除了工作上的不便外,生活上呢?是不是也出現很多問題。”
“那是當然了。出出入入,乾點兒什麼都特別不方便。醫生建議我,最好是請個看護,不過,你也知道我現在的經濟條件不允許。”
張徹繼續賣慘,說話間還不停先曾柔眨眼,舉動輕浮得令人作嘔。
別說旁聽席的記者,就連陪審團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紛紛流露出鄙夷的表情。
曾柔卻一反常態的好說話,從善如流的點頭,“這種情況的確有個看護好些。”
因為太反常,眾人都被她鬧懵了。
她這是打算直接認輸啦?
旁聽席上開始有人竊竊私語,曾晗芳也一臉不解的睇著收起利爪,謙和溫良的曾柔,心裡隱隱升起一抹詭異的不安。
大概只有張徹一個人得意洋洋,得寸進尺道:“是吧!醫生還說我這種心理上的疾病,無論工作、經濟、生活上都不能再承受壓力,所以我現在已經不上班了。每天儘量讓自己放鬆心情,身心得到舒緩,當然最好就是去一些環境清幽,完全可以放鬆身心的地方休養,另外飲食營養方面也得加強。”
張徹厚顏無恥的提著各種無理的要求,連法官都有些聽不下去,用法錘敲了敲桌子道:“證人,請你簡練語言,直接回答辯方律師的提問就可以了。”
“我這不是為了表述得更清楚嘛!”張徹撇撇嘴,小聲嘟囔著。
曾柔唇角微微勾起,頷首道:“原來是這樣。除了心理因素的影響之外,你軀體還有沒有其他器質性的病症?據我所知,你是看過骨科醫生的。”
“是啊!骨科醫生說我的腿完全沒事兒,可就是站不起來,和廢了一樣。你也是著急呀!為這個我看了不少心理醫生,那些醫療單、檢查報告都在律師那兒,不信你可以去看!”
曾柔回身拿起桌上那些醫療報告翻了翻,“確實不少。醫生有沒有具體說你這種創傷後遺症,在接受心理治療的情況下,大約需要多久可以痊癒?”
“這可不一定,可能一個月,也可能一年,甚至一輩子。”張徹作勢嘆了口氣,“說不定我以後一直都是個廢人了。”
“但往樂觀上講,也可能是一週,甚至一天,你就神奇的突然好,是吧?”
張徹抿抿唇,“也可以這樣講吧,主要還是看我的心情。”
曾柔眯眯眼睛,“也就是說你的心情好,就可能恢復的快些。那我們就說一些你感興趣的問題。張先生,你喜歡運動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