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曾柔心頭一驚,陪笑道:“我覺得咱們法援署的規定特別人性化,這樣挺好。跟著這麼大度的領導工作,大夥兒肯定幹勁十足。”
鄭言哼笑了聲,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著,“和康晴公司的合作馬上到期,成立調查部門的事情得儘快決定,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曾柔感覺有點兒自投羅網的意思,低著頭糾結道:“行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我怕我沒這個能力,要不你再物色一個?”
大不了她不做法援署這部分生意,現在她手上有劉欣他們三家律師行的合作,發展速度已經過快,也不急於再拓展。
“再物色啊!”鄭言覷著她,舌尖抵了下後槽牙,“我覺得還是你最合適。你再考慮考慮,律師的職位可以為你保留,一個人兼兩個職位在法援署也不是沒先例,你看程律師既兼管行政又做律師接案子,不也做得挺好?我可以讓你優先挑選自己感興趣的官司,至於不想接的案子絕不勉強,怎麼樣?”
曾柔白淨的臉頰上隱現幾分躊躇,“要不還是找其他公司合作吧?自己成立調查部門,後續在人力物力上的投入太多,我認為還是需要謹重。”
“其他公司?”鄭言一瞬不瞬睇著女孩清秀的臉部輪廓,從善如流的點頭,“也不是不可以,你有什麼推薦嗎?”
曾柔裝傻,“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或者你問問查嘉澤他們?”
“問過了,他們都說最近新牽的Z&Y公司不錯。”
曾柔的心跳加速,試探道:“那要不約過來談談看?”
鄭言漫不經心的向後靠了靠,“不會約,人已經來了。”
來了?周祥怎麼也沒提前說一聲?
曾柔強行壓下心底的疑惑,抬眸捕捉到鄭言沉眸中一閃而過的精光,腦海中靈光一現,“你都知道啦?”
“嗯。”鄭言聲音低沉的應了聲,隱隱透著怒氣。
曾柔還沉浸在自己的錯愕之中,“什麼時候的事兒?”
鄭言抬眸向她投來一道視線,幽幽地道:“我要不說,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隱瞞下去?”
曾柔尷尬地撓了下腦門,“我今天過來,這不就是打算投案自首嘛!”
鄭言斜睨著她,薄唇微側,“所以找張強收十萬塊調查費是假,試探我的態度才是真的。”
曾柔眼神飄忽,這和聰明人說話有時也挺讓人煩惱啊!
她悻悻的將鬢角的頭髮捋到耳後,把心一橫直接問道:“所以,你的態度是?”
鄭言眼底溢位一抹縱容,“你不都說了嗎?職工手冊沒規定,我能拿你怎麼辦?再說,我說反對管用嗎?從認識到現在,我什麼時候管得贏你?”
從初次見面開始,他想殺殺她的銳氣,她就給他挖坑,來個罷免法官。之後,他想秋後算帳都還沒來及行動呢,她就先找上門來,和他談條件,最後不僅她進了法援署,還帶著自己的同學兼好友一塊來了。再然後,讓她收拾資料室不僅沒難為住她,反倒送了她一個全法援署最寬敞最明亮的辦公室。
這樣的例子太多,鄭言都不想說了。
聽著男人委屈巴巴的投訴,曾柔嘿嘿笑著討好道:“所以我經常說,能找到鄭律這麼好的師傅,是我這輩子的福氣。我現在在司法界這點兒成績,都是沾了師傅的光。”
曾柔一邊吹著彩虹屁,一邊小心觀察著鄭言的神色反應。
再怎麼說這事兒也是她做得不道底,曾柔還是挺希望能得到鄭言的理解和支援。
鄭言假嗔的白了曾柔一眼,“少賣口乖,還是那句話,要是影響了工作,你給我試試看!”
“是,是,我保證認真工作,不讓師傅您老人家操心。”
曾柔一臉乖巧的模樣,狗腿似的就差給鄭言捏肩捶背了。
鄭言一臉嫌棄從桌上抽出一疊檔案,“拿上這些,快回去工作。和你屋裡那兩個。”
“謝謝,師傅。”曾柔抱起桌上厚厚的檔案,不禁不覺得被壓榨,反而很感激鄭言給他們機會。
程雅馨為了怕曾柔再出風頭剛剛例會上,根本沒給他們三個人分配案子,只是讓他們多配合其他律師,說配合,但又沒把他們分配在某個具體的案子上,就等於讓他們給大家集體打雜,幹些相當於辦公室助理一樣的雜活,無異於將他們投閒置散。
走到門口,曾柔轉過身,還是問出剛剛心裡的疑惑,“師傅,你到底什麼時候知道Z&Y是我開的公司?”
曾柔覺得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連張強都不知道她是Z&Y的幕後老闆,都以為是周祥在負責。
鄭言看了她了一眼,“從查嘉澤說劉欣為他們推薦了一家特別靠譜的公司開始,我已經在留意了。後來知道那家公司的主要負責人是兩個從爆週刊出來的娛記,我就差不多猜到了。”
兩個還都曾經與曾柔有過接觸,別人或許發現不了,但鄭言對曾柔的事情向來關注,哪個記者採訪對她,哪個公關號針對過她,他都一清二楚,怎麼可能認不出“表現突出”的這兩位?
再看看他們一上來就接觸到資源,劉欣的劉關張律師樓,那是業界翹楚與之合作的向來都是最TOP的公司,康晴做了幾年的調查公司想爭取一個合作機會都爭取不到,兩個娛記憑什麼入劉欣的眼?合作不到兩個月就把他們大力推薦給了查嘉澤和張強。試問哪家調查公司能同時拿下排行前三的律師行?
曾柔也沒想到自己的天衣無縫,在鄭言眼裡是漏洞百出,不得不幽嘆道:“不愧是我師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