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都明白。”查嘉澤正好坐在曾柔左首,直接站起身和她碰了下茶杯,“都在茶裡,再說就見外了。”
“可是……”曾柔知道這次他們幾個律師行的業績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越是大的企業越重視企業聲譽,當初有不少企業因此與四大行割袍斷義,劃清界線。這個損失,她彌補不行,就想著以後他們要有什麼案子需要調查可以找她,她別的本事沒有,就這點兒專長,可以為他們服務。
曾柔的話才剛開頭,坐在她右首的劉欣直接拉著她坐下,也和她碰了碰茶杯,“快別說了,都在茶裡。”
劉欣的右首邊坐的是張強,這時也欠身舉著茶杯碰了碰:“就是,小徒弟,你做的是好事兒,我們得支援,這點兒覺悟還是有的!你該不是以為我們律師全都為富不仁呢吧?”
曾柔抿著唇笑得有些尷尬。
劉欣捶了張強一下,道:“別聽他胡說,我知道你怎麼想,其實損失沒你想的那麼嚴重,記者會一開,好多客戶自己就回來了。這兩個還趁夥打劫加了價,這麼算下來,我們可能還賺了。”
曾柔聽她這麼說,放下心來,“總之,這次多謝幾個老師支援,山水又相逢,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還請幾位老師千萬不要客氣。”
查嘉澤笑著打趣道:“行啊,小徒弟,看不了你這人說話還挺江湖。你這朋友,我交了。”
“還有我,還有我。”張強又過來湊熱鬧。
坐在對面的鄭言“嘖”了聲,抿了口茶水道:“別聽他倆說的好聽,你以為他們今天為什麼在大街上表演?”
張強臉色微變,用腳踢了下鄭言的凳子腿,“成心拆臺,是吧?”
鄭言磕著狹長漆墨如夜的眸子,漫不經心道:“我得讓我小徒弟看清你們的真面目,免得她傻乎乎被你們騙了!”
查嘉澤不服,反擊道:“當初打賭沒你份?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他們打什麼賭?”曾柔有點懵,小聲問旁邊的劉欣。
劉欣笑著解釋,“當初這三位看到你在模擬法庭的表現都想招你進自己的律師樓,於是就打了個賭,輸了的人就像你今早看到的那樣接受懲罰。這麼無聊的事兒,他們幾個已經不是第一次幹了。”
“欣姐,時間差不多,你該去上庭了。”張強生硬的打斷,阻止劉欣繼續說下去。
曾柔看了看對面的鄭言,她早就向法援署遞交了申請,鄭言不可能不知道,他這是故意坑那兩位啊!
鄭言接收到曾柔的目光,淡淡的開口,“吃好了?回法援署報道吧!第一天上班就遲到,有你受的。”
曾柔,“……”
徒弟也坑?
曾柔出門前回頭瞅了眼鄭言,他閒適的低頭抿著茶,微磕的眼簾下睫毛極長,窗外陽光從他輪廓深邃的側顏掠過,襯得面板極白,五官格外好看,明明十分斯文的長相,卻總給人種亦正亦邪的感覺。
聽了劉欣的解釋曾柔已經明白鄭言今天叫自己過來的用意。
他無非是想告訴自己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他們不過是無聊打了個賭,不小心攪了進來,就算有什麼損失,也是自作自受,與她無關。
呵!這男人!要不要這麼迂迴?
&n的超高高跟鞋腳下生風的走了,曾柔先去趟洗手間,出來時經過包間門口,正巧夥計進去添茶水,房門開啟,裡面的對話飄了出來。
“劉欣和她那渣老公離婚的事兒,要不要插手管一管,聽說那男的找了裡州的律師,挺難搞的。”說話的是查嘉澤。
曾柔一凜,頓住腳步,後背貼著牆站好。
劉欣已經結婚了?她和張強不是一對嗎?
作為一個曾經的私家偵探,曾柔的觀察力和感知力一直很好,剛剛餐桌上兩人間流淌的氣場明明異於旁人,她不會看錯。
裡面的談話因為夥計進來而中斷,很快夥計從房間出來,曾柔手中團了個紙團,在門被帶上的一瞬間彈出,剛剛留出了一道不顯眼的門縫。
屋裡的人並沒有發現,繼續著他們剛剛的對話。
“你以為我不想管嗎?她不讓人插手啊!連她所裡的律師都沒請,非要帶著兩個剛過去的實習生自己處理。”張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許無奈。
查嘉澤道:“不是,她怎麼想的?她自己代理自己的離婚官司?這和醫生給最親的人做手術有什麼區別?都是高風險!”
“大該不想讓人看笑話吧!”張強的聲音透著些煩燥。
他是誰?他會笑話她嗎?他想疼她還來不及呢!
查嘉澤這個時候又開始犯二,哪壺不開提哪壺道:“咱們又不是外人,誰會笑話她?就算信不過我們,你,她總應該信得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