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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各懷鬼胎

初平五年十月初五,偽帝袁術與六方聯軍在壽春進行決戰,歷時半月六方聯軍才攻破壽春城。當日袁術這位登基不到半年的帝王自焚於壽春宮內,六方諸侯聞信,聚集在壽春宮外,準備趁機奪取傳國玉璽。然滿目瘡痍的壽春宮內,眾人並沒有找到那代表天授的傳國玉璽。呂布氣急之下,殺絕了仲氏文武大臣的滿門。

終歸傳國玉璽是在他的手上丟的,這不僅關乎太原正統的地位,其中還牽扯著眾人的問責,果不其然,待十一月初,呂布打算班師回朝之際,其餘五方諸侯串聯到一處向呂布逼宮,面對對方近三十萬的聯軍,呂布恨不得當場格殺幾人。

不過就在此時,陳宮站了出來,指著帳中的五人冷聲道“天下正統當在陛下,若陛下不願返還洛陽,我等又待如何?爾等以兵甲相逼,難道是想謀逆不成?再者當年洛陽城前,爾等貴為一方諸侯,卻任由董卓賊子帶走陛下,如今你們還敢大言不慚的讓陛下還都。”

面對陳宮的譏諷,眾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尤其曹操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本在袁術兵敗之後,兗州可以正大光明的收取潁川幾郡,如今因為幷州軍的插手,潁川、汝南、陳國三郡皆成了呂布的勢力範圍。於是曹操冷笑道“當年之事到底為何,自有不同的理解,但老夫當年可是與鎮北侯聯手攔下董卓押送民眾的隊伍。所以你陳公臺也不用拿過去的事來威脅我等,今日爾等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給天下一個交代。”

聽曹操左一個交代右一個交代,呂布勃然大怒,憤而起身走到眾人面前,將陳宮一把拽到身後,死盯著幾人,聲若寒冬道“別跟我扯什麼交代不交代的,傳國玉璽在壽春宮遺失,爾等皆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甚至本將還懷疑是不是你們誰私下藏了起來,意欲學那袁術,自立為王,謀逆我大漢的天下。”

不等幾人出言反駁,剛剛被呂布拉到身後的陳宮,眼前一亮,藉著呂布的話頭,繼續道“破城當日,爾等雖與我軍同時抵達壽春皇宮,但在大火前後,你們都暗中派人殺進火場,此事別以為我們不清楚。至於你們到底懷揣著什麼心,大家心裡明瞭。不過在下奉勸各位一句,傳國玉璽乃是天子之物,擅自藏匿事同謀犯,到那時各位捫心自問,你們可比得上當年的董卓又或者已死的袁術那般,可以硬抗諸方聯軍。”

待陳宮講完,幾人臉色突變,互相看了一眼,心中越發生疑,不提呂布還都不還都的事,傳國玉璽才是重中之重。先前他們以為只有己方派遣隊伍進入到了皇宮,沒想到其餘幾方也同樣如此。想到這裡,曹操冷哼一聲,率先離開了呂布帥帳,緊接著剩餘幾人在深深看了一眼呂布後,也隨之而去。

雷聲大雨點小的逼宮,就這樣被呂布與陳宮化解,但即便是這樣,二人心中也不免擔憂起來。傳國玉璽事關重大,不比龍俊啟用未央宮內廷來的差,他們日前才壓制了龍俊的野心,這傳國玉璽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此刻若傳國玉璽現世在某一方諸侯手中,那麼太原同樣會喪失了政治上的優勢。

沉吟了一聲,陳宮對呂布勸道“主公,既然傳國玉璽消失不見,我方不如在這裡多等幾日,看看能否聯合其中一方對另外一方產生壓制。相比其他五路諸侯,我方最顯著的優勢便是傳國玉璽若我方得到,我們根本不用隱藏,因為陛下就在晉陽宮,相反他們之中若是有人拿到,那麼絕對不會公之於眾,所以這段時間主公不妨讓屬下去探探各方虛實,已備我軍接下來的行動目標。”

聞聲,呂布微微頷首,認同了陳宮的安排。的確,若是傳國玉璽真的被這群人當中的某一方藏匿,那麼政治上太原會喪失絕對的優勢。同理雙方一旦聯合成功,不管是跟誰幷州都有選擇的餘地,甚至在幷州接下來的行動中,可以獲得絕對的優勢。

於是呂布走到帥帳門口,背對著陳宮沉聲道“跟關中聯合是我們迫不得已的選擇,但接下來的聯盟,公臺一定要選擇明白,確認傳國玉璽不在此人手中,否則我軍極有可能會養虎為患,給他人做了嫁衣。”

“還請主公放心,屬下一定不負所望,竭盡全力為主公查清此事。”沉聲應下呂布所託,隨後陳宮大步流星的走出帥帳,向荊州的軍營走去。對比其他四路諸侯,此次討伐袁術,唯獨荊州來的並非是主公,這也就可以確定,荊州手中絕對沒有傳國玉璽,不然他們絕對是第一個離開壽春的隊伍。

事實上對於傳國玉璽的渴望,荊州上下表現的並不怎麼在意。目前天下已然大亂,皇室蒙塵,晉陽宮龍座上的皇帝,只不過是董卓推上去的,那份先帝的遺詔也並不可信。皇室宗親當中誰都可以趁機自立,遙想當初袁紹不就打算推舉劉虞為帝麼?所以對於荊州來說,晉陽宮的小皇帝只需身死,那麼皇帝之位除了劉表,還有誰夠資歷坐上那個位置。

與此同時,正當陳宮走向荊州大營時,劉備與陶謙也相聚到一起密謀此事。瞧著神色凝重的劉備,老好人陶謙不免安慰道“玄德何以為此事犯愁?此刻天下大亂,玄德為大漢殫精竭慮,別說益州的劉璋,就那荊州的劉景升也比不上你的付出。傳國玉璽終是一個死物,玄德只要不忘初心,將來天子若是被奸人所害,老夫定當全力支援你上位。”

對於陶謙的勸慰,劉備輕笑了一聲,別看他表現出一副凝重的神情,其實劉備心中正在思考要不要趁此時機聯合呂布,在壽春幹掉曹操,防止對方出徐州。現今聯軍討袁已經結束,冀州的袁紹兵強馬壯,待明年開春,冀州必然會對青州動手,如果放任曹操離去,說不得到時候曹操配合袁紹進攻徐州,到那時青徐聯盟哪裡阻攔的了這兩方人馬。

不過他這樣曬著陶謙也不好,於是劉備沉吟道“皇帝的位置只要是大漢的正統來做就行,至於眾人支援誰選擇誰我都不在乎,我現在考慮的是,萬一傳國玉璽出現在曹操又或者被袁術秘密送往冀州該怎麼辦?袁紹那邊事辦的挺好,說將袁術清除袁氏宗祠,但恭祖公可不要忘了,在袁術稱帝之初,曾有謠言說袁術與袁紹達成了同盟。”

“這不是關中放出的訊息麼?”想到日前劉備對關中的評論,陶謙不免心生疑惑,按照劉備分析出來的結論。那封聯盟的信應該是送給龍俊的,這怎麼又牽扯到了袁紹?於是陶謙低聲問道“玄德是擔心冀州的袁紹會趁機對你我動手為袁術報仇?”

“反正袁術已經滅了,袁紹用什麼理由皆可,只要傳國玉璽到了袁紹手中。他想要吞併我青徐兩州的心就不會死,所以不管如何,我方都要提前做好準備,迎接冀州的狂風暴雨。”頓了一聲,劉備起身走到帥帳門口,望著呂布大營的方向繼續道“幷州現在有了軒轅關在手,殺進中原指日可待,我想趁這個機會聯合呂布,一起抵抗袁曹。”

“曹操?”聞言,陶謙陷入了沉思,他雖是個老好人,但怎麼也為官幾十載,對利益這種東西瞭解的緊。只要袁紹敢對青州動手,曹操一定會趁機插上一腳,別忘了他現在還有孫堅這個盟友在,根本不怕徐州在背後偷襲,甚至曹操還未必會對青州動手,反而針對他的徐州。越想越有這個可能,陶謙低沉道“若是如此,我方也只有選擇聯合幷州一途。”

“就怕呂布他不肯聯合我方,此次幷州軍出現在中原,恭祖公難道沒感覺奇怪?雖說關中將洛陽返還給了太原,可據我所知,洛陽南部三關龍俊一直握在手中!所以我感覺呂布跟龍俊達成了某種交易,這才讓幷州軍殺進了中原。”話到這裡,劉備又將目光轉向西北,他以前一直都覺得龍俊能有今日成就,無外乎是運氣的關係。從盧植到皇甫嵩再到劉宏、劉辨等人每個人都格外信任他。

但時至今日,劉備心中卻不敢在這麼想。佔據西北三州之地,收復了桓帝時期丟掉的領土,手握十數萬帶甲之士,放眼天下除了冀州的袁紹,誰還敢去招惹關中,否則依呂布那個性格,恐怕也不會選擇向南突破。

“如果呂布跟龍俊達成了聯盟,依我跟龍俊的關係,你覺得呂布他敢選擇我等麼?換句話說,我們現在都處於呂布的懷疑當中,傳國玉璽只要一日不見,呂布便不可能跟我等聯合。”輕呼了一口氣,劉備笑著回過身,走到陶謙身側,無奈道“現在我們只能期望呂布會選擇相信我等,我等才有機會跟呂布聯合。”

話雖如此,但陶謙對於劉備的期望根本不看好,今日眾人聯合到一起脅迫呂布,依照呂布那個傲然的性格,怎麼會不記仇?想要跟幷州聯合,除非呂布帳下的那個陳宮能反應過來,否則一切都是空想。

就在二人各懷心思之際,陳宮已經代呂布跟荊州聯合一處,隨即荊州兵馬依照陳宮的期許遷至壽春北城,目標直指江東猛虎孫堅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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