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裡除了吃的,還有不少好東西,把幾本專門的輔導書拿出來後,水遙才發現在包裹的最深處靜靜躺著一封信。於是也不吭聲,默默將信開啟,遒勁又不失雋秀的字跡映入眼簾。
“阿遙,別來無恙,我在學校一切都好……”
刻板可以說毫無新意的開頭使水遙彷彿看到了那張有稜有角,乾乾淨淨的臉,心裡一暖,好像方裴南從來都沒有離開似的。
據方裴南的說法,京都都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即便能考上他們學校的都已經稱得上是鳳毛麟角了,可依舊每天天不亮,狹小的圖書館裡就擠滿了人,弄得他好幾回都為了一本書差點兒跟人打起來。
“哈哈……”
水遙笑的捶胸頓足的樣子使一旁的兩人紛紛搖頭,上去就要把這自言自語的小憨憨給拉到書桌旁。
“我說姑奶奶,你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啊?瞧瞧你,看那封信都已經痴迷了,難不成是情郎寫給你的?”
田壯壯說著,就拉著王芳芳上去搶說要手上的信,水遙一看,這哪裡肯依,三人就這麼在宿舍裡嬉鬧起來。可不多時,口就響起了重重的敲門聲,一下比一下用力,跟擂鼓一樣,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十萬火急的事。
息了調笑的心思,水遙把信往兜裡一揣,上去拉開了門,本以為是同宿舍的朋友回來了,可不巧,映入眼簾的卻是好,一陣子都沒有見過的表姐劉貝貝。此時,對方打著哈欠,滿臉都是不樂意著一雙拖鞋。
“哎呦,遙遙,你也在啊,你這大中午的跟一群狐朋狗友在鬧什麼?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是看上咱學校哪個小白臉了,還是覺得這日子過的實在太無聊想要讓宿管阿姨上來給你們加點生活的調味料?”
劉貝貝的話一句比一句刻薄,火氣似乎都能把她那滿頭秀髮給點著了。
再次看到這冤家,水遙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可能是課業比較緊張的緣故,她差點就把剛來學校那天自己在校園偶遇母女倆的事情給忘到爪窪國了。
原主可是受了這表姐不少的氣,眼下人一過來就跟開了火藥桶一樣,似乎要把一肚子的火都發洩到她們三個人身上,這都欺負到頭上了,哪還有逆來順受的道理,不過礙於兩家還有一些親戚關係,水遙也不說什麼,耐著性子拿起了一盒豌豆黃遞給劉貝貝。
“這是我朋友給我寄的,既然你過來了,那就嘗一嘗,也好堵一堵你那張臭嘴。不過也請你文明點兒,別把書讀成了破鞋底。”
“一來,現在還沒有到午休的時間,我跟我朋友說說話也是無可厚非,這件事你管不了。二來,你什麼都沒瞅見,就誣陷我在學校談戀愛,連小白臉這個詞都用上了,著實稱得上是想象力豐富了。”
“不過說實話,這回恐怕是要讓你失望了,甭說小白臉兒了,哪怕是學校的小黑臉都沒有一個要追我的,難不成是你自己心裡頭癢癢,來我這兒洩火?”
想起前幾天在腳踏車棚那邊水遙那一副處變不驚胸有成竹的樣子,劉貝貝心裡頭就越發不舒坦,這臭丫頭片子是走了什麼狗屎運還真讓她給考上南豐高中了,她小姨於小芹的話說的確實沒錯兒。
可正是這樣,才讓劉貝貝簡直比吃了屎還難受:憑什麼之前一直都灰頭土臉,怎樣都跟自己隔了有十萬八千里的水遙能不費吹灰之力就來了這麼好的學校,可自個兒卻得往裡頭砸好幾回錢還只能混個旁聽?
這於小芹哪一次到自己家不是在說水遙一家子的風涼話,什麼她家窮的已經揭不開鍋了、水遙那臭丫頭天天穿的連線頭的叫花子都不如,這他麼的都是睜著倆眼說瞎話!
瞧她那一身兒藍地兒白碎花的棉布衣服,瞧著比街上賣~蕩的穿的都花哨,手上的糕點盒子更是自己從來都沒見過的,這讓一向爭強好勝的劉貝貝哪裡受得了,那紅色的點心盒子就跟長了張臉一樣,明晃晃的都是對自個兒的嘲笑。
氣急敗壞的將糕點盒子往旁邊一揚,“啪”的一聲,裡面的豌豆黃都掉了出來碎成了粉末。
“你這小賤人我跟前有什麼好炫耀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頭怎麼想的,你給我這個不是就想說明自己生活過的比我優越麼,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屎一樣的東西自個兒拿去吃吧,老孃不稀罕!”
說完,劉貝貝被就跟受了很大委屈似的,用盡全力將宿舍門往外一甩,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呸,這人是誰啊?平白無故的就這麼擺著一張臭臉,嘴上就跟抹了屎一樣,吐出的每一個字兒都臭的不行,還真是活久見啊!”
王芳芳一邊搖頭,一邊走到牆角將調帚跟搓鬥拿了過來,仔仔細細把散了一地的豌豆黃碎末兒清理乾淨。
“這好好的一盒子點心,就這餵了狗,看做的這麼精緻,我們倆可都沒捨得吃一口呢!哦,對了,遙遙,剛剛這個鬥雞是誰啊?”
水遙無奈扶額,剛剛因為收到方裴南來信升起的歡喜被劉貝貝這麼鬧了一通,算是消失的一點兒都不剩了。看她剛剛這副樣子,明顯就是來鬧事兒的,也不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發現自己也在這個學校了,看樣子,她這表姐還一點都不讓人省心,真是閒不住啊!
從王芳芳手上接過搓鬥,水遙先出去將垃圾給倒了,走了這麼一個來回,整個人也冷靜了不少,一進屋看到二臉疑惑的姐們兒,長長嘆了口氣,這才剛送走了王綿綿跟任真那兩個惹禍精,新攪屎棍又冒出來了。看來未來的日子恐怕是閒不住了。
“她是我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