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遙一聽,正中下懷,於是微微一笑,將所見所聞娓娓道來。
“同志,事情是這樣的……”
李雪梅本以為水遙這回只是為了報復自己故意瞎說的,所以一開始,心裡還一點兒都不慌張。不過,等水遙一開口,李雪梅首先一下子就開始冒汗了,原來今天自己做生意的全過程都被這小丫頭片子看的一清二楚。看警~察的樣子,那分明是相信了水遙說的話。
若是現在認了罪,李雪梅很清楚,這可不僅僅只有偷腳踏車這麼一回事兒了,再加上個偷偷做生意,那說不了她這一輩子就全完了!
還不等水遙把話講完,李雪梅就瞅準時機插了進來。
“不!她說的不是真的!同志,你千萬不要相信這丫頭的話,她看著就蔫兒壞蔫兒壞的,為了整我,不停的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她現在這樣,純屬造謠,同志您一定要為我討回公道好好懲罰這丫頭片子,撕爛她的嘴!”
說到這兒,李雪梅似乎還沒有盡興,指著水遙破口大罵起來。
“你這個鬼丫頭,在這裝什麼裝?少在這兒嘴賊喊捉賊,我看真正做生意的是你才對吧!之前在小學門口,我看你的生意做的真是紅紅火火啊,怎麼上一次被衛兵給抓住,是不是就心懷怨恨,所以今兒過來給老孃添堵嗎?”
看李雪梅說的越來越起勁兒,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嘴裡的話也是一句比一句更加不堪入耳,這讓一旁的警~察越發的不耐煩起來,恨不得上去堵住李雪梅的嘴,不過看兩人這架勢,似乎在以前就認識,要是按這女人的話來說,眼前的小姑娘難道也是投機倒把的販子?這樣的認知,讓警~察立馬就提高了警覺。
水遙一聽,這下糟了,不出她所料,這李雪梅果然是個有仇必報的,現在竟然把自己做生意這事也給咬出來了,不過,眼下水遙心裡也不慌,看到腳踏車把上掛的那個小籃子,心裡立馬就有了數,不顧李雪梅的阻攔,立馬就上前掀開了籃子上面蓋著的白布。
“同志,你看看這裡面這花生米是她上午賣剩下的,所以她才是真正的投機倒把……”
李雪梅見此,把心一橫,立馬就矢口否認:“花生米就能證明我是那個投機倒把的人嗎?這花生米可是我做給我家孩子吃的,倒是你,那麼大一個揹簍,裡面肯定有古怪!”
不過這回李雪梅可就猜錯了。被她這麼一指責,水遙也不阻攔,反倒自己將揹簍放下來:“警~察同志,這些肉是我今天早上在肉鋪買的,因為我爸現在生病住院,所以我買的就比較多,這點那個老闆是可以證明的……”
“好了好了,說完了沒?現在到底是誰造謠,誰偷東西還沒有個定論,都跟我到電影院門口等著去!”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警~察僅剩的一點耐心也被徹底消耗了個乾淨。
李雪梅一聽,徹底慌了,若是他們真到電影院遇到了那一家三口,再對了質,被他們指認出來,那自己豈不是賊喊捉賊,在劫難逃了?此時此刻,她恨不得那場電影在他們到電影院之前就已經放完了,這樣的一家三口怎樣也不會找到自己。
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做了壞事又怎麼能跑的了呢?
水遙一行人剛到電影院,遠遠就看到了那一家三口。此時這家人早也沒了剛來看電影時那其樂融融的氛圍,只剩下不斷垂頭喪氣的男人,而他老婆則在一旁哭哭啼啼。
“你看看你,之前我不管怎麼說你都滿不在乎,這電影院門口人那麼多,小偷也多,以前咱們又不是沒在這兒丟過東西,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你可別忘了這輛車可不是咱們的,你當時跟人家小劉借的時候是怎麼保證的?今天都是第三天了,要是弄丟了,咱們可得賠150塊錢吶!”
“怎麼辦?到底怎麼辦?這麼多錢,咱們倆的工資加在一起整整兩個月都不夠還的!”
說到這兒,女人抹了抹通紅的眼角,臉上滿滿的後悔。此情此景,讓水遙完全有理由相信,若他們現在不是在電影院這樣的公眾場合,這女的說不定一巴掌就扇上去了!
估摸著是媳婦的這一通抱怨讓這男人聽的也煩躁了,不過東西到底是自己給弄丟的,被這麼一說,男人心裡直髮虛,值得訥訥開了口。
“好了好了,一直在這兒說,有完沒完?這車已經丟了,咱們還能怎麼樣?賠唄!就算賠不起,那怎麼也不能欠著人家,大不了我回去把咱們家新買的縫紉機給當了……”
看了半天,警~察這下子也能確定眼前的這幾人確實是失主了。找到了失主,這事情幾乎就成功了一半兒,這兩口子眼下吵的不可開交,還真是鬧得不好看。於是,便推了車,交待水遙二人跟上去,看李雪梅還是一臉不情願,還推推搡搡扭扭捏捏故意放慢腳步,這讓警~察十有八九相信了水遙說的話。
“別吵了兩位,來,看看這輛車是不是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