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水遙臉上的表情並不像做假,水大全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話裡滿滿都是關切。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會被衛兵給盯上了?他們後續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水大全一連三個問題像連珠炮一般,一股腦都給拋了出來,把水遙都給問懵了。清了清嗓子,過了好一會兒,水遙才將思緒理清楚。
“嗨!爸,沒事兒,就是前幾天出門沒看黃曆,踩著大糞了唄,這生意上的事兒,複雜的很,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的,不過您也不要擔心,那天雖然碰到了衛兵,不過好在我運氣好,壓根兒就沒有帶任何東西,到頭來他們什麼都沒有搜到,就只能放我走了唄!”
一番話下來,聽到水大全心驚肉跳,他知道,水遙揹著他做生意也不過才區區幾個星期,沒想到這麼快就惹上了對手。這下子哪裡還顧得上手上的麵條?差點一股腦給打翻在地。
“哪個天殺的王八羔子竟敢算計我閨女?遙遙,你告訴我,那個人平時是不是總是找你麻煩?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水遙一看,自己老爹竟然這麼快就炸了毛兒,心裡覺得溫暖極了,不過現在水大全身上的傷那麼重,最好還是不要激動為妙。故而,水遙一面輕生安撫著父親,頗有耐心的在他的脊背上撫了幾下,同時,又將李雪梅他們家從上到下祖宗十八輩都給罵了個遍。
“爸,您可別緊張,因為那種垃圾人而氣壞了身體,那就太不值得了。其實我與李雪梅的恩怨,完全就是生意場上的惡意競爭罷了。在我去之前,李雪梅本來是賣油炸花生米的,只不過看我生意好,就眼紅了唄,三番兩次地挖苦我,還破壞我的生意。後來跟我打賭,賭輸了就離開了這片地方。誰知道她一直都賊心不死,這不,趁我不注意,就找了個機會跟衛兵舉報了,這才有了這檔子破事兒。”
水遙把自己李雪梅之間的恩怨清清楚楚地說給了水大全聽,末了,還不忘加上了幾句話。
“爸,其實透過這件事我算是明白了,這世上,各行各業總有那麼幾個攪屎棍,見不得別的人過的好,所以就使盡了各種壞心眼子想要加以破壞。不過,終究是邪不壓正,否則不管幹什麼都不會長久的。”
聽著水遙滔滔不絕地講著她的生意經,水大全心裡直點頭。之前,他一直覺得水遙做生意是在瞎胡弄,畢竟今年她閨女滿打滿算也才十五歲而已,對外面人心險惡的道理顯然是不明白的,再加上現在查的這麼嚴,風聲緊,處罰又重,每天他只要想到水遙為了賺一點小錢,還要與那些衛兵們鬥智鬥勇,到處躲避,他心裡就七上八下的,整夜整夜睡不著。如今看來,他家閨女確實比他想象的要機靈多了,想到這兒,水大全心裡的自豪之情就油然而生。
“是啊,你能明白這個道理,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既然你已經打定主意要把生意做下去,那爸也沒什麼好反對的了,出門在外,一定要提高警惕,多多注意才是。”
水大全那一席話,不知怎麼的,讓水遙的鼻子驀然酸了酸。此時此刻,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前些天,他們父女倆還吵得天昏地暗,誰都不願往後退上一步,可這才沒幾天,怎麼……
水遙臉上的疑惑此時此刻怎麼都擋不住,看著她那瞪圓的眼睛和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水大全忍不住擺了擺手,一臉的無奈。
“怎麼?有這麼驚訝嗎?遙遙,我嚴重懷疑,在你心裡,我是不是就是那種冥頑不靈,什麼都不懂,還一意孤行非要阻撓你的封建大家長?”
“也罷,你做生意這事兒吧,我同意了。不過你想想,我要是再繼續反對下去,你肯定還要不依不撓的跟我吵,以你的脾氣,說不定把咱家的房頂都給掀翻了!”
回憶起當時他們父女之間劍拔弩張的情景,水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同時還不忘記為自個兒辯解幾句。
“唉,爸,您說這些可是冤枉我了,我哪敢跟您鬧啊,那我要是把咱家房頂給掀翻了,您不得把我五花大綁給論斤稱了賣了啊……”
說完,水遙還誇張地彎下腰,雙手使勁兒抱住了頭,眼睛死命地閉緊了,似乎連太陽穴上的青筋都突突直跳,這副慫包樣子完全把水大全給逗笑了。
“怎麼會呢?你那麼厲害,我哪裡敢把你給賣了,說不定還沒把你上稱,你一腳就朝我踢過來了。”
話風一轉,水大全長長地嘆了口氣,滿心欣慰的同時,一股子淡淡的酸楚從心底湧了起來。
可此時,水遙正沉浸在父親同意自個經商的喜悅中,水大全臉上的表情她並沒有看到,而是自顧自的將困擾了她許久的疑問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