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也甭哭了,只要你自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亂來就行。事情究竟如何,我們回頭再找那位舉報的同志好好核實一下。”
聽到這裡,水遙徹底確定了心中的猜想,深深朝著衛兵們舉了一個躬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到。
“叔叔們,我有一個疑問,舉報我的,是不是一位叫李雪梅的大姐?”
……
那群衛兵離開以後,目送著他們的背影,直到確定他們已經走的遠遠兒的,水遙才長長地嘆了口氣,心中不由地為今天的事情感到慶幸,若不是為了安撫傷心的水雲而耽誤了時間,怕是此時此刻自己不但生意做不成了,估摸著人也會被帶到局子裡面吃牢飯。
想到這兒,水遙不禁對李雪梅的痛恨又深了幾分。看來,自從上回李雪梅惡意競爭之後敗下陣來,雖然人已經離開了學校門口,並聲稱不會在那裡做生意,可以她此番的所作所為,這明顯就是心有不甘的表現。
因為剛剛在水遙問話的時候兒,那幾個衛兵雖然沒有明面回答她的問題,可那鬆動的神情及飄忽的眼神無一不是水遙證明心中猜想的有力證據。
現在水遙已經確定這件事的確是李雪梅搞的鬼,不過眼下並不是收拾她的最好時機。經過了這件事情,水遙心裡十分清楚,這學校門口的生意自己怕是做不成了,今天自己能夠從為兵那裡僥倖逃脫,全是憑著她剛剛撒下的那個大謊。若是那群人之後再找到李雪梅對質的話,恐怕到時候再抓到自己,就不好交代了。
不過,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畢竟水遙從賣土豆片的第一天,就明白這並不是一樁長久的生意,算算日子,離她開學的時間也不長了,這段時間自己賺的這百十塊錢,足夠一整個學期用了。反正這段時間,她每天都在忙碌,整個人著實累得不輕,眼下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整休整。
水遙一看這時間還早,反正今天這生意是死活都沒法兒做了,想起家裡的竹筍還有不少,水遙便當機立斷,決定再到後山跑一趟,說不定運氣好能弄上點葷腥亦或是山貨,在這個年代絕對稱得上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拿來給家人補補身體當然是最好的。
不過,今天因為出門比較急,水遙也沒有拿什麼工具,反正學校離家不遠,便順路先折回了家。
正當水遙在心裡盤算著要多拿幾個袋子時,大老遠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自家門口等著。只見那個男人面色黝黑,穿著一身的確涼,頭上的安全帽還沒來得及去下,可卻滿頭大汗,神情也是一臉的頹喪。
走近一看,水遙才隱隱約約想了起來,這個人自己在上回到縣城去看水大全時是見過的,他就是父親的同事,上次和她寒暄的那位陳叔。
不知為什麼,眼前這個人的樣子讓水遙心裡“咯噔”一下被震得不輕,之後,一種不詳的預感瞬間便浮現在了腦海。這個陳叔雖然與水大全相熟,可在水遙的記憶中,這麼多年來,他滿打滿算到水家絕對不會超過兩次。
可若他真是過來做客的,那臉上絕不會是這樣一副沉重的表情,難道……是水大全出事了嗎?
這樣的認知讓水遙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顧不上身體的疲累,水遙在一瞬間加快了腳步。而在水家門口等候許久的陳平安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後,抬頭便看到正在向自己奔來的水遙,眼圈立馬就紅了。
“丫頭,你可總算回來了!”
看到陳平安的樣子,一股莫名的酸楚自水遙的喉嚨間湧了上來,還不等她開口詢問,哽咽的男聲便響了起來。
“快!丫頭,沒時間了,收拾東西趕緊跟我走!你爸爸今天早上在礦上出了事兒,傷的很嚴重,現在正在醫院裡。”
聽到陳平安的話,水遙的心一下子就停了,整個人被釘在了原地不能動彈,喉嚨也似乎被人緊緊扼住,水遙想要叫出來,可聲音卻一點都發不出,似乎天地馬上就要在她的面前裂開,淚水就像不要錢一般,一個勁兒地往下淌。
眼前的水遙面色蒼白,嘴唇也因為巨大的震驚而不住的震顫,這個樣子讓陳平安心中不忍,眼前的小丫頭已經失去了母親,眼看著這個唯一疼她的爹又出了事兒,陳平安心裡更加愧疚了。
“丫頭,實在是對不住,你爸……你爸出事兒都是為了救我,都怪我,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