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冰牆背後的天傲,他的面色也不好看,到了此刻已經蒼白如紙。楊雪璃看似平緩的一劍,實則有高深道法的催持,血魄仙劍本是上古神兵,其蘊力本就不輸藍精靈。冰牆看似堅實無比,他用真氣保護冰牆,冰牆也在保護真氣,相得益彰,但若不是他咬緊牙關苦苦支撐,只怕血魄早已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破了法障。
天傲額角有汗,讓他最為震驚的便是,血魄仙劍尚未出竅,楊雪璃僅憑一身道行便已將自己逼出了九成修為,眼前這美貌女子當真不可小覷。
二人在一出手便僵持了下來,場中眾人紛紛望著這一幕,正道眾人幾乎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倘若楊雪璃這一戰不能取勝,那形式只怕會變得雪上加霜。
蕭敬歡眉頭緊皺,低聲對煊皇道:“柳楊山一派劍術舉世無雙,這女子年紀雖然不大,沒想到天資如此出眾,在加上她手中的血魄仙劍。天傲堂主看去已經捉襟見肘了,我等要不要出手幫他一把?”
煊皇面色如常,沉吟了一下,淡淡道:“疾風知勁草,天傲的實力老夫還不曾見過,倘若就這麼輕易地被殺了,那老夫要他也無用,我等稍安勿躁,暫且看看再說。”
蕭敬歡頜首淡然一笑,眼中有淡淡異芒閃過。
於霜站在潘心誠身後,一雙眼睛也是片刻不離場中,他心中著實忐忑,眼看著二人就一出手便僵持不下,心中也不由得替楊雪璃擔心起來。他內心深處其實對楊雪璃還是有一種淡淡的異樣情懷,從起初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知是不是她古怪的性格所致。
於霜靜望良久,心亂如麻,不禁對潘心誠道:“潘叔叔,楊師姐與黃旗堂主已經僵持了大半天了,看樣子是遇到強敵了,我們要不要出手幫幫他?”
潘心誠一臉肅容,也是全神貫注地望著場中,聞言微微遲疑了一下,低聲道:“霜兒不必擔心,楊姑娘道法深厚,你看她神色哪有一絲紊亂?我看她早已成竹在胸。既是柳楊山一派的少主繼承人,又是清揚上人的得意弟子,料想不會這麼輕易輸的。”
黃蛋春站在他們身邊,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轉頭道:“潘公子所言不錯,楊姑娘手中仙劍還未出竅,便能將局勢穩住,隱隱還佔了上風,況且柳楊山‘劍三十二式’更是鎮派劍法,楊姑娘此戰必勝無疑。”
於霜赧然一笑,撓了撓頭,聽著潘心誠和黃蛋春分析的似乎在理,這才放下心來,又向場中看去。
“吱……吱……”
一絲微弱地聲音,十分微弱,但場中一片寂靜,這聲音竟是似真似幻地傳入眾人耳中。
冰牆之上,血魄仙劍所刺的地方,赫然裂開一道縫隙,逐漸由小變大,逐漸又少變多,開始緩緩蔓延攀爬,向冰牆上的四周擴散開去。
眾人大驚,倒吸了一口涼氣。
冰牆上的藍光映在楊雪璃清冷的容顏之上,彷彿出水芙蓉一般欺霜勝雪,她細長的眉黛婉約地襯著星星點點的水珠粉末,她的明眸恍若一面明鏡一樣,倒映著身前這道閃爍著淡藍光芒的冰牆,纖巧的鼻,殷紅的口,在淡淡藍光的映襯下恍若九天仙女一般。
“破!”一聲斷喝,彷彿鳳鳴九天。
冰牆應聲而破,轟然爆裂,一時間場中塵埃瀰漫。陣陣寒氣向大殿周圍席捲而去,大多修為不深的正道人士,紛紛打了個寒顫。
天傲口吐鮮血,向後飛出了數丈,躺在了主堂之下。
煊皇面色冷漠,語氣冰冷地對躺在地上的天傲道:“天傲堂主還能戰麼?”
天傲聞言心中大振,強嚥下一口淤血,回身看向煊皇,他眼中神色堅韌,不容人半分質疑,奮然道:“前輩息怒,在下以‘弒神式’與她做個了斷!”說罷,他撫著胸口緩緩站了起來,深深吐納了兩下之後,面色逐漸恢復如常,他右手伸出,藍精靈霍然從適才倒插的地縫中倒飛了回來,落到了他的手中。
正道眾人紛紛歡呼起來,對楊雪璃的一身修為欽佩不已。
於霜站在人群當中,看著楊雪璃的背影,她的長髮如墨,悠然地垂在腰間,一束潔白如雪的毛絨簪束著她的髮髻。她的背影依舊清麗無雙,手中握劍,斜斜地垂下。
塵埃漸落,一個身影緩緩走來,他手中的淡藍光芒最先引人注意,那把適才還不可一世地藍精靈,被楊雪璃破了之後,又再度亮起,並且逐漸出現在眾人面前。
“柳楊山一派劍法卓絕,小生欽佩。楊姑娘小小年紀,竟然已將劍術道法參悟到這種地步,當真是叫人匪夷所思,有點意思。”天傲聲音平緩,幽幽地從塵埃中傳出。
楊雪璃面色清冷如常,淡淡道:“你不是我的對手,若肯棄劍重歸正道,我可既往不咎。”
天傲緩緩站到了眾人面前,他的唇邊有血,但是神情狂傲,聞言大笑起來,笑聲漸落,厲聲道:“我逸劍山莊千年劍莊,豈容你汙衊!來吧,做個了斷。”
話音甫落,天傲騰身半空之中,悠然舞劍,口中唸唸有詞:“諸天靈氣,化為塵埃。洪荒劍道,斬妖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