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成,張叔威給你寫信了?”這天晚上傅燮回到家中,詢問起了前來問安的兒子傅幹。
隨著三署郎官的任職範圍越來越廣,作為負責郎官的光祿勳的實際職責也就更大了。雖然郎官的任命最終還要經過尚書檯的稽核,但尚書檯那邊所能得到的,只是三署對於所屬郎官在各種考核上的評價罷了。
自涼州刺史任上入朝為光祿勳後,傅燮更忙碌,也更謹慎了。
“父親如何知曉的?”傅幹有些不解。
傅燮答道:“今日朝會之上,陛下令群臣議論張叔威之奏書,其上書採長史邯鄲商之言,認為河西四郡地處偏遠,又以四郡支援西域為要,請以河西四郡及西域都護、長史等所駐之地別置新州。”
傅幹馬上明白了傅燮的意思,回應道:“父親放心,我與叔威是君子之交,他的確寫信給我說過此事。我以為此事合理,乃未雨綢繆之舉……只是今西域情形未定,別置新州不必急於一時。是以也並未將此事告訴父親,以免惹得父親心煩。”
傅幹不願意因為自己的私誼而干擾傅燮的判斷。
果然,傅燮聽完之後,面露讚許之色:“別成做得對。今日朝堂議論之後,也認為可以別置新州,其期定在明年或後年,今不宜多生變動。以你的見識,將來外任為官,我可以放心了。”
“不過,關於張叔威,除了他的奏書之外,還有一事……張叔威以公謀私。”
說著,傅燮便將張猛試圖營救令狐模不成,又對程昱有怨懟之言之事說給了傅幹聽。
然後,傅燮補充道:“令狐模指使家僕害死過路胡商,後又以家僕頂罪。此案敦煌太守已呈報廷尉,證據確鑿。”
傅幹聽後感慨道:“叔威本性情中人,此事惑於故舊之情,的確做的有些過了……可是,既然奏報了叔威的怨懟之言,想來不是敦煌太守所為,那是何人所奏?”
傅幹見傅燮搖頭不答,心中大約明白了,應該是校事部所為。
“阿父,叔威現下如何?”
“被貶為了臨涇縣令。”傅燮說道。
傅幹自也明白,張猛這樁事幹的差了,而且把他留在酒泉,還有影響公事的風險。現在只是貶為千石的縣令,已經可以了,表現好的話說不定下一任就又是二千石了。
想到這,傅幹決定給張猛書信一封,安慰一下他這個莫逆之交。
傅燮見傅乾沒有像張猛這樣因公廢私的傾向,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阻止傅幹繼續和張猛交往。
次日,劉辯於雲臺殿中處理公務。
在平尚書事再度上任後,劉辯的政務壓力再度輕鬆了許多。
而且,這一回劉辯並沒有像以前和平尚書事們同殿辦公,而是在雲臺殿之側專門尋了一個偏殿,作為平尚書事的辦公地點。
這樣,劉辯在雲臺殿中也能自在些,想摸魚也隨時可以摸魚。
看了幾份奏書,劉辯忽然瞧見黃門侍郎張旭代其弟張猛請罪的奏書。
他這時才想起張旭和其兄張芝都是涼州三明之一的張奐之子,兩人都以草書聞名,尤其是已經去世的張芝。
“臣旭拜見陛下!”在劉辯的一聲令下,張旭很快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免禮……朕聽聞文舒在草書上頗有進益?”劉辯倒不是想學草書,只是草書讓他聯想到了簡體字,亦或者說是俗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