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甘寧出了成都,穿越廣漢郡,一路向東,往家鄉巴郡臨江縣而去。
待到了巴郡,甘寧受到了沿途縣中長吏的熱情迎接。
當了這些年的官,甘寧早就不是當初的愣頭青了,他也知道自己當初被稱為“錦帆賊”可不是什麼好詞。
受到如此厚待,甘寧心中是有幾分疑惑的。
只不過這些年他也有了些城府,不至於拉著迎接他的縣長們的手說他不再是那個一言不合就劫掠的錦帆賊了。
就這樣,又過了數日,甘寧見到了與他同鄉的舊識嚴顏,才隱約明白了些什麼。
果不其然,嚴顏在一陣簡單地寒暄之後便毫不遮掩地道明瞭來意——“荀府君早就聽聞過興霸的威名,如今又聞興霸歸來,特意遣我前來拜訪,想要宴請興霸。”
“就在明日,本縣之中,只是不知興霸是否有不便之處?”
甘寧對於荀攸的做派很是滿意。
雖然第一次見面荀攸沒有沒有親自來邀請,但派了嚴顏來也不算失禮。
當即,甘寧爽快地答應了下來:“明日定準時赴約!”
見嚴顏臉上流露出完成使命的喜色,甘寧忽然問道:“明日之宴,該不會是鴻門宴吧?”
“那自然不可能是!荀府君出身名門,焉會做此等事?再說了,還有我在呢!”嚴顏正色道。
甘寧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口中的荀府君是怎樣的人我不知道,但你嚴希伯的話我還信的。適才相戲耳!”
見嚴顏不笑,甘寧也不覺得尷尬。
翌日傍晚,嚴顏親自架著車來迎接甘寧,到了縣城中最高的一處樓。
荀攸早就透過嚴顏的講述瞭解到了甘寧的性格,對待甘寧彬彬有禮,又不顯得過於疏遠。
在甘寧抵達時,荀攸已經先一步在樓前等候了。
以二千石之尊這麼對待一個白身,又不是什麼名士,放到哪裡都是都足以顯得重視了。
但甘寧對這種重視彷彿置若罔聞。
他的表現則很單純——他似乎就是簡單地應邀來吃個飯。
無論是荀攸和嚴顏說起什麼話題,都被他隨口兩句、或是嗯嗯啊啊地糊弄了過去。
眼中只有宴席上的酒肉珍饈。
吃起來也是狼吞虎嚥。
對此,嚴顏只覺得有些尷尬,但見坐在主位上的荀攸仍氣定神仙,他也能坦然坐定。
等到甘寧酒足飯飽,也不管其他人吃得怎麼樣,起身朝荀攸拱了拱手,說道:“公達……”
甘寧這兩個字一出口,還沒等他再說別的,就聽見宴席間咳嗽連連。
正是他的同鄉故人嚴顏。
在巴郡,除了幾位德高望重年紀大的名士,誰敢當面稱荀攸的字?
真以為所謂二千石乃一地之諸侯的說法是開玩笑的嗎?府君的稱謂正是因能開府的諸侯而來。
“無礙,興霸願意這麼稱呼,就這麼稱呼!”荀攸依舊錶現地虛懷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