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師。”劉協答得依舊乾脆。
梁鵠……
劉辯覺得自己還是小瞧了他的這位啟蒙師,本來梁鵠當初去青州巡察,結果巡察出個黃巾賊意欲襲擊先帝東巡的車駕。而在整個過程中,梁鵠都沒什麼作為,所以劉辯也就沒再對梁鵠委以重任,只保持著明面上的尊重,還把劉協交給他教導。
其實很早之前梁鵠就在劉辯面前表現出了一些機智之處。
一個進入太學的皇弟可能會造成些結交士人的風險,可一個進入現在的鴻都門學的皇弟,卻可以大大規避這一點風險。
畢竟而今鴻都門學的前途看起來遠不如太學。
聽到梁鵠的名字,而非某個宦官或是其他官員,劉辯便息了計較的心思,轉頭問董太后道:“祖母覺得呢?”
董太后其實只在意劉協還在她身邊,至於劉協去不去太學她渾然不在乎,她甚至連鴻都門學如今的變化都不知道:“梁鵠的書法就是在鴻都門學學的吧?協兒去與不去,皇帝做主就好!”
“好,這兩日協兒先做些準備,就後日吧,我安排人送你去鴻都門學。”劉辯做下了決定。
解決了一樁煩惱,董太后去了一件沉重的心事,心情愉悅了,酒也多吃了幾杯。得虧她還得記得還有件事沒做,並未喝多。
這次酒宴之上,董重可就不敢像幾年前那般在劉辯面前表演犬吠了,他安靜地吃著飯菜,宛如一個毫無感情的乾飯機器。
何苗也是沉默寡言的性格,這就導致了這場酒宴表現有些素。在這一略顯尷尬的時刻,劉辯甚至有些懷念何進,不管怎麼說,有何進在,場面就算可能會不好看也是熱鬧的。
得虧是宦官們能說會道,趙忠與孫璋連番暖場,才讓場面不至於太過尷尬。
兩個中常侍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一場酒宴下來,內衣都被汗溼了。
這一幕不僅劉辯看在眼中,何苗與董重都看了出來。
兩人很有默契地意識到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陛下……”“陛下……”
“大將軍先說……”“驃騎將軍先說……”
“臣……”“臣……”
兩人不約而同地了說了幾個坊間流傳的笑話和趣事,譬如董重不知怎麼想起了編排起了袁隗,道:“袁侍中亡妻馬氏為右扶風馬融之女,臣聽聞當初二人新婚,袁侍中想要折服馬氏,問曰‘弟先兄舉,世以為笑。今妹先姊而適,可乎?’”
雖是劉辯聽過的故事,可他還是笑盈盈地聽著,馬倫作為妹妹比姐姐先嫁,遭到了袁隗的質詢。
兩位太后卻不知道馬氏的回答,兩人本能地將自己代入到馬氏的視角,一時卻沒想出好的答案。見董重停頓,董太后催促道:“快說,馬氏是如何回答的?”
董重立馬笑著說:“馬氏對曰其姊是高行殊邈之人,之所以未嫁,乃是因為未曾有能與之相匹配的良人。但她行為鄙陋,只能苟且罷了。”
兩位太后皆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