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的這個回籠覺睡的很舒爽。
一直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告別了唐婉。
也因此,劉辯抵達雲臺殿處理政務的時間比平常稍稍晚了一點點……吧?
反正他抵達雲臺殿時,他的桌案上按照往日的進度已經積累了一大摞文書,其中大部分都是書寫在竹紙之上。
偏黃的竹紙映襯著少數的左伯紙愈發白了。
這也提醒了劉辯他今日要做的事之一。
他讓郭勝叫來一個小黃門,吩咐道:“朕見昨日侍中荀公飲了不少酒,去問一問荀公今日有沒有告假。沒有就將荀公請來……”
隨著竹紙的推廣,益州、荊州、揚州的多個郡國皆靠著竹林設定了造紙工坊,這其中既有畢嵐所設的官營,也有買下各種專賣權的私營,這些工坊的特點都是靠北。
能夠在三州北面的郡縣設定,就不會再往南去。
更南方的交趾刺史部同樣盛產好竹,但卻少有人去。
漢文帝時,賈誼被貶為長沙王太傅,因長沙的氣候外加貶謫的鬱悶,讓他覺得自己命不久矣,遂作《鵩鳥賦》。
而今隨著氣候變遷,南方的溼熱線不斷南移,去長沙等地倒不會讓人覺得命不久矣了,交趾刺史部接過了這個頭銜,但人心中對南方的刻板印象卻沒那麼好改變。
現在缺乏因戰亂而南遷的人口對南方的開發,以南方的總體情況,道路、水利,土地開發……說得好聽點就是進步空間非常大大,潛力非常足,未來非常可期。
對南方的開發已經可以緩緩進行了。
在等待荀爽的時間,劉辯批改起了奏書公文。
第一封表示彈劾曹嵩的,曹嵩現擔任的均輸令在光武之後便消失了,而今又被劉辯翻了出來。
其原屬大司農之下,六百石。
曹嵩原本當司空時是袁滂的上官,後來擔任太子率更令雖變成了千石但意義不同,均輸令放在大司農之下合情合理,因為均輸令本身就是賦稅體系的一部分。
後來劉辯選了個取巧的法子,除曹嵩為侍中,領均輸令。
近一年來,東宮屬官中除了常設的太子舍人,其他都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曹嵩原本的太子率更令也是時候卸任了。
奏書來自汝南太守徐璆(qú)。劉辯曾看過他的履歷,對他印象頗為深刻。
汝南郡因其位置上的優勢,還有袁氏的支援,是被設為最先施行均輸令的十來個郡國之一。
地方上的吏治在被整頓過一次之後,也勉強稱得上是有了將算賦折成物來徵收的前提條件。
徐璆本身是一位資歷非常光彩的幹吏,他在黃巾之亂前擔任荊州刺史時,一口氣彈劾了包括董太后外甥張忠在內的六個郡太守及其屬縣長吏在任上的貪汙之舉,皆有真憑實據,最後都治了罪。
要知道,荊州一共才七個郡……
後來,徐璆在南陽郡協助朱儁平定黃巾,屢立戰功。
按理說,這麼一個賢才,早該出現在劉辯的面前,所以,徐璆的仕途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