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
段啟清剛到後山,就看到一位帶著李英華面貌的女子。
她一隻腳踩在跪坐在地上男子的背上,半張嘴,未露牙齒,瞳孔微張,一隻手搭在那條抬起的大腿上,另一隻手裡時不時旋轉一隻腮紅刷。
而她腳下的男子全身顫抖,頭一直在雙手趴扶的圓圈裡,灰色外套上還沾著些許泥土。
他的前方是紀奶奶的墓碑,旁邊還擺著早上的祭品。
香爐裡又插上了新香,還有點點香灰落在外面,墓碑清晰地寫了“紀清平之墓”五個大字。
“我要殺他,你能阻止嗎。”女子瞄了眼段啟清,又隨意的踩了幾腳。
“作為這個世界的警察,我是要來救他的,作為當事人的視角,我也想殺了他。但有人跟我說她有辦法讓你再見紀奶奶一面。”
段啟清說到這停頓了一下,隱晦地瞄了眼李英華或者說是紀惜。
看到她明顯停頓了一下。她把腳放了下來,露出了腳下那雙被細繩綁住的有些粗糙的手。“在紀奶奶的墓前,你確定適合說這些嗎。”
“桂花樹下埋了一壇女兒紅。”
段啟清此話一說,紀惜呲著嘴看了眼馮勇的背,抓起他的衣領拎了起來,扔向了段啟清的方向。
“人給你,趕緊離開我的視線,別等我後悔。”紀惜擺了擺手,另一隻手放在額頭上。段啟清觀察到她的腰間出現了絲絲黑氣。
“你......”段啟清這個似乎跟上個副本見到的黑霧很相似,但瞧著沒有那麼強。
“無事,先去院子。你最好把他藏起來,我可不能保證見完後還能讓他好好活著。”
紀惜的話,讓還未失去意識的馮勇瑟瑟發抖。
本來他以為自己可以度過危難,沒想到一上車就被打暈了,等醒來抬頭就看到紀奶奶的墓碑,而那個踩著自己的女子不是李英華。
他還從紀惜的嘴裡聽到最近的案件全都是她一人所為。
八年前那個柳耀宗的死狀還歷歷在目,他害怕了,想想年輕的自己也只是五人裡面的跟屁蟲,當時只是跟柳耀宗說的餿主意附和了幾句,就遭此殺身之禍。
在此嚴肅的氛圍下,他是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就怕激怒紀惜。
“警官,你肯定會保我安然無恙的對吧?我還沒活夠,我還不能死。誰知道說了幾句,走了幾步,就惹了這個掃把星。”
“你想活命的話,最好把八年前的事完完整整的跟我說一遍。”
段啟清拽起了馮勇的衣領,讓他與自己對視,時間一點點流逝,馮勇的汗水從額頭向下流,磕磕巴巴的說起了八年前的舊事。
劉耀宗算是村裡的小霸王,家裡有錢有權,他也無法無天,砸窗戶、毒死貓狗、破壞農作物等等,村裡人也敢怒不敢言。
其他四人都是家裡人為了巴結他家才跟在他的旁邊。
八年前,五人在村子裡溜達,柳耀宗從揹包拿出了一個瓶子在手裡搖晃,這還是他特意花零花錢買來的。
“今天該做點什麼事呢?”他經過紀奶奶的院子門口,看了眼手裡的敵敵畏,想到了好方法。
“也讓這個老太婆嘗嘗農藥的滋味,讓她天天對我說教,還收養那個災星。那個災星怎麼沒被火燒死,那把火還真是白放了。”
柳耀宗跟身後四人商量了一番,趁著紀奶奶的出門的時候,馮勇和洪肅站在門外望風,柳耀宗把手裡的敵敵畏倒進了院子外的水缸裡。
而一同進入的李豐和唐琪看到柳耀宗一人就可以搞定,兩人也沒事做,又看到房間門沒關,直接走進,把紀奶奶藏在枕頭底下的二十塊錢偷走了。
等一切準備就緒,直接跑走,李豐還拿著那二十塊錢給每人買了包小薯片,剩下來的兩塊五私藏了起來。
下午一點多,整個村子就傳來了紀清平的去世的訊息,聽說是吃中飯吃著吃著就斷氣了。
五人聽到後,其他四人都開始害怕,認為是被他們害死了。只有柳耀宗一臉無所謂的坐在自家院子裡。
“有什麼好害怕的,不就是死了個老太婆,又沒有人看到是我們動手的。即使是,我父親肯定會擺平的,沒什麼好擔心的。就是可惜沒有毒死那個災星。”
五人聽到這話就像是吃了顆定心丸,直接該吃吃該喝喝。沒想到第二天晚上,大部分村民在村中央等待“貨物交換”。
而柳耀宗在自己房間就像是中邪了一般,當著父母的面,一點點用指甲撕爛自己的臉,直到整個臉皮撕下才停止,最終也因失血過多而死。
本來眾人都懷疑是紀惜幹的,或者說是她災星的命剋死了柳耀宗。
因為當晚紀惜在紀奶奶墳前燒紙,有不在場證據。且第二天,她跟著另一個被賣的紀暖一起失蹤才不了了之。
“柳耀宗死的那一晚,除了唐琪當晚要被賣,我們三人都在他家門口看到了他的死狀。我們提心吊膽,怕是紀奶奶的事暴露,連夜離開了此地。紀惜那個家夥就是妖女,果然當時就應該把她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