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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九點,辦公室只剩下段啟清、孔安和方黎三人,慕珂被拉去幫忙查詢逃竄人員的行跡和人販子的其他據點,項燕則留在了村子裡,與附近村民們周旋尋找一些線索,丁騰則是與其他刑警一起抓捕罪犯。
“終於是熬過去了,昨天就睡了五個小時不到,困死我了。”方黎一早來上班就趴在辦公桌上,眼睛也是要閉不閉,還時不時打幾個哈欠。
昨晚跟著他們一起抓人販子到淩晨一點多才坐上了回家的車子。要不是有慕珂發給眾人的人員名單,可能現在就跟項燕和丁騰一樣還在村子裡。
“你每天覺這麼多,不怕睡出毛病啊?而且別在辦公室睡,到時候落枕了可別囔囔。”孔安拿著一個板子站在方黎面前敲了敲。
“我想睡就睡,反正現在也沒有事,沒人可以阻止我睡覺的...”還沒說話,方黎聽到了一道悶聲,就看到段啟清拿著一份檔案向她的方向走來。
在經過她身邊時,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視線在自己這停留了好一會。在他的“威壓”下,方黎瞌睡立馬消失,就像是見到了天敵一般,站直了身子。等他一開了視線又立馬塌下了腰,整個人跟鹹魚一樣軟軟地靠在椅背上。孔安看到這個樣子的她,捂著嘴在旁邊偷笑。
段啟清拿著一沓資料坐在了慕珂的位置上,瞥到了方黎的這副德行,也只是把椅子往兩人中間移了些許,手放在她的頭頂,“方黎,奚芸現在在這嗎?關於離村的事她或許比我們清楚。”
方黎聽到要找奚芸就覺得有點尷尬,畢竟昨天因為她一直在自己身邊喋喋不休,還老是在自己身邊晃悠,她不知道她那麼大一個身軀在眼前多麼礙眼。要不是自己平衡好,保不準摔個狗吭泥。
她實在是太煩了,直接把她拽進靈魂空間禁足了,不然昨晚她是真別睡了。現在又要把她喊出來,要命啊!賀午你怎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候養傷了啊!!
“哎呀呀,我們的小黎竟然開始嘆氣了,真是稀奇啊。有什麼煩惱跟哥說說,讓哥樂呵樂呵。”孔安坐在方黎的桌邊明知故問,他昨天見到方黎那表情真是精彩,敢怒不敢言,整個表情就像是誰欠了一百萬卻討不回來的憤怒感。
“你也就比我大一個月好嗎?怎麼就成我哥了,把你的屁股從我的桌邊挪開。”方黎移了移自己的桌子,把孔安這個“髒東西”掃開。
她雙手托腮,視線瞄到坐在旁邊的段啟清,他兩隻手上都拿著白紙,桌子上也還有一沓檔案,即使她和孔安吵鬧也沒有抬頭,整個人沉浸在那幾張薄薄的紙張上。
“這是在人販子手裡拿到的部分名單和慕珂查到的剩餘名單,名單上顯示離村裡大部分的婦女是被騙賣到村子裡的女大學生。他們要麼錢貨交易,要麼以‘貨’換‘貨’。初步判斷附近三個村子都涉嫌買賣人口。這案件已經交給其他部門,我們現在查案重心得轉移到無臉案上。”段啟清手裡的檔案看得差不多,開口制止了兩人的打鬧。
一看到段啟清要聊正事,孔安搬起自己的椅子移到了兩人附近,他們在中間過道上形成了一個三角形。“不過,副本不可能設定一個無關的限時任務,所以我昨天麻煩慕珂查了紀奶奶的生平。”
“紀奶奶原名紀清平,八年前去世,享年68歲,以當時村民的口供,她是自然死亡。但離村算是偏遠地區,周圍沒有監控,村民也是自給自足,很少跟外面溝通,我覺得她的死另有隱情。”
“但根據項燕昨天對村民的詢問,紀奶奶死於農藥中毒。村裡的五個孩子玩鬧間無意中把農藥灑進了紀奶奶的水缸裡,紀奶奶在不知情下用水缸的水燒飯導致死亡。離村重男輕女,村民沒有伸張,屍體還是被她收養的孫女埋葬,但她的屍體位置不明。”
昨天警察在附近抓人,鬧得村民人心惶惶。項燕只好留在那利用能力在附近詢問了很久,也只知道這些資訊。
“那五個孩子怎麼可能是無意的!明明就是他們...”方黎被奚芸這一吼聲嚇得直接條件反射用手捂住了耳朵。方黎抬眼就看到奚芸雙手緊緊抓著耳朵,眼裡滿是憤怒,齜著牙齒,她臉上的面板也開始泛起一塊塊的紅斑,感覺她隨時都會沖出去。
“方黎怎麼了?”段啟清講到這察覺到方黎的狀態有些不對,出口詢問。方黎這才把奚芸的話重複了一遍。
“不是無意,那幾個孩子就是奔著紀奶奶來的?根據提供的線索來看,當時的五個孩子應該也就15歲左右,而且男娃居多...奚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段啟清說到這,突然想起了什麼,走進了自己辦公室。
出來時手裡拿著正是他讓方黎尋找的離村無臉男孩的案件資料袋。他拿出了裡面死者的照片,那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他頭發黝黑,還剪了個鍋蓋頭,五官沒有展開,擠在一起,最明顯是他那綠豆般的眼睛。身體胖胖的,整個人看著像一個小圓球,“這是不是那五個孩子中的一個。”
“是。”
段啟清看向紀奶奶和男孩只相差一個月的死亡時間。四男一女五個孩子,紀奶奶養女,人販子。“我先出去,你們先看我整理的資料。”說完段啟清就快速走出了辦公室,向科技資訊化科走去。
慕珂剛查完人口販賣的人員名單,正在伸懶腰時,就看到段啟清匆忙的走了進來。“段隊,這是怎麼了?”
“慕珂你查檢視能不能找到這五個孩子和紀奶奶養女的資訊。”段啟清一手放在靠椅上,另一隻撐在桌子處,看到螢幕六人的基礎資訊,立馬拿出手機撥通了項燕的號碼。
“紀奶奶養女名叫紀惜,系統裡沒有符合這個女孩的資訊。而那投毒的五個孩子名字分別是馮勇、洪肅、李豐、林昭娣、柳耀宗。林昭娣,這個名字在八年前離村買賣名單裡。”而柳耀宗正是八年前死亡的男孩,前三人都跟這次案件有關。
“好的,慕珂你忙了個通宵,該好好休息了。”察覺到慕珂那沉重的黑眼圈和亂糟糟頭發。段啟清從口袋裡拿出了兩袋菠蘿包、一袋豆奶、幾顆水果糖放在了慕珂面前就離開了此處。他先是去了趟大廳,過了好一會才回到了辦公室。
“怎麼了段隊,是發現了什麼嗎?”方黎看到段啟清回來後先是一臉嚴肅慢慢地又放鬆的神態,好奇的上前詢問段啟清剛剛突然跑出去的事。她和孔安看桌子上的檔案,從上面細致的資訊裡可以看出,段媽媽他也通宵了吧。
“現在等項燕的電話,若屬實,那這個副本可能就快結束了。”段啟清閉上眼,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鼻根。
過了大概半小時左右,放在桌上的手機終於是想了起來,聲響混在孔安和方黎時不時拌嘴的聲音裡很不明顯,但段啟清還是第一時間拿起了手機。“項燕,如何......嗯嗯,好的,我知道了。再過幾分鐘去村口附近,有東西。”
段啟清掛完電話,看到安靜下來看向自己的兩人,還是一陣頭疼,自己怎麼把這兩個麻煩精留在身邊了。
“現在可以確定唐琪原來是離村的林昭娣,八年前被賣到了鎮上的一戶唐家。這次案件的五人和八年前死亡的柳耀宗都是紀奶奶死亡事件的參與者。不過這案件的最大嫌疑人紀惜的行蹤還沒查到。她離開離村時正是八年前的那次人口買賣,但買賣名單裡卻沒有她的名字,是逃跑了還是本來就沒有被賣。”
“現在還有好多疑點啊?李英華前後態度,寫真館希的行李箱,紀惜的下落。怎麼還有這麼多事啊,現在還只有我們三個人有空。”方黎剛剛和孔安拌嘴的那股勁一下子就洩氣了,腦袋又一次趴回了桌子上。
她歪頭看孔安時,無意間瞄到了飄在自己旁邊的奚芸神情很奇怪。她每說一個疑點,奚芸的頭就低下一些,眼睛也半閉半睜,嘴裡咬著指甲,她都能感覺到那指甲都被咬的沒地方下嘴。幸好是靈魂體,指甲也掉不到哪裡去,掉下來的指甲也會直接消失。
“奚芸,你不會還有事情瞞著我們吧?”方黎的話讓段啟清和孔安把視線都轉移到她的身上。孔安剛想說話,段啟清朝他搖了搖頭,食指放在了嘴唇上。
“怎麼可能呢,我這不是再苦惱要給小黎黎化什麼妝呢?是辣妹還是甜美或者是禦姐,我看你好像蠻適合辣妹妝的,對吧?”奚芸圍著方黎轉了很久,之後又平躺在了半空,與方黎臉對臉。
方黎看到奚芸臉上熟悉的變態臉,立馬把問題拋之腦後,跑到了段啟清的身後,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不自覺護在了她的身前。
“不過,不要太相信你們自己的判斷哦。”奚芸坐在了方黎的位置上,用食指在她的辦公桌上寫下了幾個字,方黎不清楚她寫了什麼字,只是仔仔細細記下了她的一筆一劃。“方離啊,這一次你可不能殺死......了。”這句話奚芸說得特別小聲,方黎沒有聽清她說的話。奚芸說完便化作一道流光跑進了方黎的靈魂空間裡。
”啊?”方黎摸不著頭腦,這奚芸怎麼話都不說清楚就跑了,一點用處都幫不上,還天天覬覦我的臉,沒有重要情況還是不要叫她。
“那我們接下來...”段啟清正要說今天的打算,桌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開啟了擴音,項燕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辦公室。
“段隊,我這邊得到了一些重要資訊,等會我會帶著一些物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