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啟清看到眼前的方黎,放下抬起的腳,疑惑的看向眼前雙手張開的方黎,她的眼裡滿是認真,這眼神他好像在哪裡遇到過。
在副本出現之前,他的生活裡只有書。第一次副本結束後,他獲得了異能,也親自套上了名為隊長的責任。記憶裡他在相似的人偶副本裡,似乎獲得了平等的兄弟。
段啟清伸出手,揉了揉方黎的腦袋,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個溫柔又親切的笑容,“那多多關照,方小女兒。”段啟清說了完便不再開口。
虛構記憶裡的兄弟情我好像又一次擁有了。
方黎看到這個笑容,整個人愣了一下,立馬跟上了段啟清步伐,把手塞進了段啟清那垂下的大手裡。
一路上全是方黎的自說自話,偶爾得到段啟清的幾個轉瞬即逝的笑容。
兩人又站在之前救夏悠的小溪邊,但張肅和喬卓兩人卻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小灘血跡和一塊染血的石頭。
“他們倆去哪了?不會是清醒後跑了?早知道我當時應該再給一巴掌,現在他們肯定還暈在這。”方黎拿起那塊染血的石頭不斷捏緊,一臉憤憤不平。掃了一眼身後的段啟清,他一直看著那灘開始凝固泛黑的血。
“或許他們是被人帶走了,血滴落的痕跡一直延伸到小溪邊。”段啟清一點點順著血滴的方向走到了小溪邊,後面的血跡被溪水沖散,無從知曉後續的方向。
抬頭看向小溪的對面,一座由樹幹堆砌而成木屋在樹木的遮掩下隱隱若現。“我們的路要重合了,去小溪對面。”
兩人順著血跡,一直走到木屋門口的石子路上才消失。眼前木屋沒有多大,周圍一圈也只是清理了能容兩人走過的小路,木屋大概20平方左右,木牆呈現深棕褐色,有顆粒感木屋的左邊還有一個被木板蓋住的水井。周圍靜悄悄的,靜到連自己的呼吸聲都可以聽清。
“根據夏姐的描述就是這裡了,怎麼有人會住在深山老林裡啊。夏姐來這送飯出了事喊破喉嚨都不一定有人來救她。”
方黎對於太過安靜的地方會感覺壓抑,她拉著段啟清的手臂,慢慢挪到他的身側,緊緊靠在他的身後。在安靜的環境裡,方黎就怕突然有什麼東西蹦出來,她絕對會被嚇暈過去還是躲在段媽媽身後比較保險。
段啟清微微轉下頭,就看到方黎縮在自己身後,隨著他向木門走去,她的小腦袋還不住向周圍瞄去。
到達木屋門口,段啟清輕輕敲擊三下,屋內的細碎聲響也隨之消失。他等了大概兩分鐘,屋內仍沒有動靜。他把手中的飯盒放在了門口,又看了一眼木門。
“我們不等了嗎?夏姐不是說把飯親手送到鶴哥手裡嗎?”方黎看到段啟清放下飯盒就走下了木製樓梯,慌忙跟上他的步伐。
“不想見的人,仍由對方做什麼也改變不了,我們走吧。”段啟清抬頭瞥了眼水井邊,水井邊露出了一小截肉色。
“段媽媽你別走那麼快,等等我啊!”
方黎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完全消失,水井後的一隻20厘米左右的人偶這才悠悠走出來。它邁著小短腿飛奔到巨大的木門前,揮動那小小的拳頭不斷拍打木門。
沒一會,嘎吱一聲,木門被開啟,一人站在門內。來人很是清瘦,面板慘白,像是很久沒有出門,頭發也是亂糟糟的,黑眼圈掛在眼下,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人偶小小一隻,被籠罩在龐大的陰影裡不住地發抖。巫鶴也沒看人偶,拿起門外那白色的飯盒就關上了木門。他徑直走進了屋內,那個人偶緊隨其後。
屋內擺著各種尺寸人偶的模具,四肢和頭雜亂的擺在角落,旁邊還放有很多黏土、液態乳膠、鐵板、石膏塗料等材料。而正中央的擺放著由兩張接近2米的鐵桌,上面有填滿乳膠的雙手模具,旁邊放著一顆還未化妝的頭顱。
巫鶴拎著手中的飯盒,踢開腳下的東西,向二樓走去。
二樓有兩個小房間,期中一間房裡面只有一張簡易的床,旁邊的書桌上放著一堆關於人偶的書籍。
而另一個房間像是一個小廚房,裡面很是幹淨,一張小方桌,兩張木椅,其中一張還塗上了白色、放了一個白貓靠枕。桌上也鋪了一塊藍白格子餐布。
靠窗的位置做了個洗碗臺,角落位置放著一個大概30厘米左右的碗櫃,裡面就放了兩套黑白餐具和少許碗筷、盤等,廚房裡卻沒有看到鍋。
巫鶴坐在白色椅子對面的木椅上,一層一層開啟飯盒,一份又一份菜被擺在桌上。米飯、炒花菜、紅燒肉,還有一碗蛋花湯。這些菜不再冒著熱氣,甚至有些還貼在上一層的底部,巫鶴拿著洗碗布一點點擦除,又用紙巾擦幹。
巫鶴面無表情的吃著那已經冷卻的飯菜,周圍靜悄悄的,只有碗筷碰撞和他的咀嚼聲。他越吃越快,沒一會便吃完了這兩人份的飯。吃完的碗筷拿到洗碗池裡仔仔細細洗幹淨,一個個倒扣在臺子上。
巫鶴洗完碗關上了二樓的門,徑直走向地下室。
地下室分為了兩部分,一部分堆放著各式各樣的人偶。他們的臉有些是村民,尤其是那死了或即將死亡的四人更是做了一套。另一個部分是一個巨大的牢籠,裡面掛著的正是張肅和喬卓。
他們倆渾身是血,身上破碎的衣服嵌在傷口裡。雙眼緊閉,但還能看到胸膛微弱的起伏。兩人身邊各有一個等身的人偶拿著鞭子不斷揮舞,其中一個畫著跟喬卓一模一樣的臉。
“這兩個人只要留口氣就行,他們活不過今晚。”聽到巫鶴的聲音,人偶抖了抖身子,立馬停止手上動作,低下頭。
等巫鶴離開後,地下室又出現了鞭子抽打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