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黃金屋線上免費看>科幻靈異>春秋戰國的那些政客> 和蘇秦到底是什麼關係?
閱讀設定(推薦配合 快捷鍵[F11] 進入全屏沉浸式閱讀)

設定X

和蘇秦到底是什麼關係?

翻開《史記》,總能從字裡行間中,感受到那個峰巒迭起、波瀾壯闊的瑰麗時代。英雄造時勢,還是時勢造英雄,從來也沒人說得清楚。在那個征戰不斷的春秋戰國時代,更是無**證。因為,在這段時期裡,英雄太多,時光太短。

公元1951年,中國湖南長沙東郊,瀏陽河畔。

曾任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所長、同時獲得英、德、美等多國最高學術研究機構院士資格認可的,被稱為“七國院士”的夏鼐先生,在長沙東郊五里牌附近調研,判定這片不起眼的土丘下,應有漢代墓葬。限於技術條件和多方因素,未能進一步探索。

二十年過去了。

為響應“戰備”號召,湖南省軍區366醫院按規劃預備在此地附近兩個山坡修建地下防空醫院。鋼釺鑽探時,有不明成分嗆鼻氣體溢位,點燃呈幽藍色。從來敬畏鬼神的國人,決定將此情況上報,《湖南省志·文物志》主編、湖南省博物館副館長侯良率先收到訊息,並肯定了夏鼐當年的判斷,迅速上報相關部門,並開始疏導當地群眾。

1971年12月30日,漢代墓葬區域探索申請報告提交國務院,兩週以後,1972年1月14日,報告獲得國務院發文批准。長沙市部分大學學子、當地衛戍部隊、考古隊以及湖南省博物館相關研究人員,開始著手挖掘。透過一個約17米深的盜洞之後,發現古代墓葬常用材料白膏泥,繼續挖掘後,發現了舉世聞名的漢代墓葬群——馬王堆。

在馬王堆第三號墓葬區,發現了珍貴的文獻資料。經過研究整理,成三部、二十七章,定名《戰國縱橫家書》。此書的內容,引發了一場對《史記·張儀列傳》所記載史料的巨大爭論。並且,得出了一個近乎顛覆性的結論:盛傳的蘇秦提攜張儀入秦之事,竟為虛構。

蘇秦已說趙王而得相約從親,然恐秦之攻諸侯,敗約後負,念莫可使用於秦者,乃使人微感張儀曰:“子始與蘇秦善,今秦已當路,子何不往遊,以求通子之原?”張儀於是之趙,上謁求見蘇秦。蘇秦乃誡門下人不為通,又使不得去者數日。已而見之,坐之堂下,賜僕妾之食。因而數讓之曰:“以子之材能,乃自令困辱至此。吾寧不能言而富貴子,子不足收也。”謝去之。張儀之來也,自以為故人,求益,反見辱,怒,念諸侯莫可事,獨秦能苦趙,乃遂入秦。

——《史記》

乍一看來,蘇秦的良苦用心和張儀的幡然醒悟,讓後來這兩位幾乎憑藉著一己之力改變了中國歷史程序的政客,以一種極其戲劇化和極具故事性的形象被後人津津樂道,然而,翻開出土文獻,卻可以看到,蘇秦的年代在張儀之後,即燕昭王的時代。與張儀的連橫同時對峙的為犀首,即公孫衍。

從中國歷史年代的考證和資料中,蘇秦真正發跡的時期,以秦國君王為時間標準來看,應為秦昭襄王時期,而張儀,則主要在秦惠文王時期活躍於政壇。也就是說,張儀在政壇上嶄露頭角之時,蘇秦及其所處時期的秦國君王,還沒有出生。

也就是說,蘇秦激怒張儀入秦這件事,從時間上來看是缺乏史料支援的。太史公司馬遷的春秋筆法之下,蘇秦成為了一個心機深沉、運籌帷幄、為天下大計而處心積慮的出色外交家。而張儀,則成為了一個善動唇舌、性格詭詐的政治說客。

從蘇秦所提倡的合縱事業上來看,《史記》中對於整個事件的描述也出現了罕見的前後矛盾,難以自圓其說。即便匆匆逝去的時間遮住了歷史的真相,然而利益卻應是永恆的。明知張儀有大才,且明知張儀所提倡的外交策略是以連橫為中心思想,蘇秦又怎麼可能處心積慮地設計出將一個與自己計劃完全相悖的人才,暗中安排送往強大敵國來破壞自己的計劃呢?

如此一來,張儀和蘇秦,被太史公和後世文人以感情色彩捏合在了一起,畢竟兩人都是站在了縱橫理論巔峰的傑出謀臣。他們兩人在各自的外交領域,都發揮了足以改變歷史的強大作用,這確實毋庸置疑。但若是真正嚴格地從存世文獻和出土文物等對應資料來分析,張儀與蘇秦,絕非是《史記》中如小說般筆法所記述的那般,蘇秦提攜了張儀。歷史的真相,則應是張儀所處年代,幾乎比蘇秦要早了二十餘年。所以,真正提攜了張儀的,必定不會是蘇秦。

至於蘇秦與張儀到底是怎麼樣的關係,其實可以完全以一言以概括之:一對處於相近時代的,具有同樣執政思路,卻選擇了不同君主的縱橫家。

寄託了太史公情懷的蘇秦,成為了一個真正的賢者,即便遇刺而死,也能夠用自己的生命再調戲一次各路諸侯,而張儀,卻成為了太史公等文人,以自己的情懷所寄託的光輝形象設計出的對手,狡詐陰詭,出爾反爾。

實際上,他們兩人的身上,維繫著太史公的希望與夢想,也承擔著太史公的悲傷和苦悶,於是,這對實際上並沒有太多交集的兩位智者,就這樣站在了時代的巔峰,在各自的戰場上,攪動風雲。

蘇秦,戰國時東周洛陽(今河南洛陽東)人,字季子。自稱“進取之臣”,“以不復其常為進者”(《戰國縱橫家書》五)。早年遊說諸侯。後為燕昭王親信,受命使齊,從事反間活動,使齊疲於對外戰爭,以造成“弱燕敵強齊”的形勢。齊湣王末年任齊相,勸湣王勿與秦稱東西帝,使秦亦廃帝號。與趙奉陽君李兌共同約燕、齊、韓、趙、魏五國合縱攻秦。趙封為武安君。秦因而歸還所奪魏地溫(今河南溫縣西南)、軹(今河南濟源市南)、高平(今河南濟源市西一南),歸還所奪趙地王公、符逾。後燕將樂毅大舉攻齊,其反間活動暴露,被車裂而死。《漢書·藝文志》縱橫家類著錄《蘇子》三十一篇,佚。帛書《戰國縱橫家書》儲存其書信和遊說辭十六章。《戰國策》和《史記·蘇秦列傳》所記年代及事蹟紊亂,僅可參考。

——《中國歷史大辭典·蘇秦條目》

上一章 目錄 +書籤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