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本來已經漸漸變得平靜,可這男人偏偏要作死。
所謂不作不死,只見他肚皮崩裂開一道口子,口子越來越大,如同一刀將他的肚子一分為二。
下一秒,一隻青黑枯瘦的手從他的腹中伸了出來。
緊接著是腦袋、身子、雙腿,一個渾身鮮血, 青黑色,面板皺巴巴的嬰孩爬了出來。
鬼嬰咧著嘴大笑,笑聲嘻嘻哈哈,向著上面爬。
男人面目恐懼猙獰,揮手阻止。
鬼嬰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胳膊上,伴隨著一聲慘叫的還, 有詭譎恐怖的咀嚼聲。
老張和宓慈看的目瞪口呆,這一幕在他們預料之中,但直面眼前的一切, 仍然叫他們腳下發麻,背心生涼,同時還帶有噁心的作嘔感。
宓慈再也忍受不住,捂著嘴,跑向一邊,吐了。
老張翻著白眼,自己給自己掐住人中,強忍著。
“馬峰軍,你騙我,負我, 殺我,我也要你受我所苦, 此生此世永不安寧, 死無葬身之地。”女鬼泣聲咆哮, 周身怨氣籠罩了整個屋子。
屋子瞬間下降幾十度,冰冷刺骨, 動的尚且有抵抗力的老張和宓慈瑟瑟發抖,更不要說只是個普通人且元氣大傷的馬峰軍。
馬峰軍雙唇顫抖, 四肢蜷縮在一起,不斷的往後退,身體抵住床頭,雙眼瞪的老大。
女鬼飛撲上前,一掌拍在他的腦袋上。
馬峰軍大張著嘴巴,已經沒有力氣叫喊,腦袋崩裂,腦漿四溢。
女鬼目不轉睛的看著馬峰軍在她的手底下絕了命,死不瞑目。
但仍不甘心,伸手一拉,將馬峰軍恐懼的陰魂從他肉體裡扯了出來。
馬峰軍前腳剛死,後腳又面臨再一次死亡,魂魄抖成篩子。
新生的陰魂,在厲鬼面前,根本沒有可反抗的餘地。
女鬼兇性大發,想活撕了馬峰軍的陰魂。
“夠了。”鹿溪阻止,並非同情馬峰軍, 而是替女鬼不值得。
女鬼受怨氣影響, 已無多少理智,見鹿溪阻止, 將周深怨氣化作實物,如附骨之蛆纏上鹿溪。
“天道清明,地道安寧,人道虛靜,三才一所,混合乾坤,百神歸命,萬將隨行,永退魔星。”鹿溪結印畫符,一道靈符打入女鬼頭頂。
女鬼如當頭一擊,理智迴歸。
鹿溪道:“地府的規矩你該明白,你要報仇可以,他一命償一命。但你若要撕散他的魂魄,那你也必須魂飛魄散償還。”
“我不甘心,就算我魂飛魄散,我也要他灰飛煙滅。”女鬼雖然恢復理智,但滿腔怨恨依舊無法疏散。
女鬼也就是文真真,生平卻如鹿溪所算的那樣,十歲以前,她是家裡面的小公主,備受父母寵愛。
十歲之後,父母相繼因意外離世,文真真成了一個孤兒,但因為有父母留下的鉅額賠償金,她又成了親戚之間的香餑餑。
文真真此後數年,輾轉在各個親戚家,直到父母的賠償金被他們收刮而空。
她十八歲那年,考上了重點大學,卻被老家的一個嬸孃以十萬塊的彩禮說給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單身漢。
文真真性格內向,如同軟柿子,誰都可以欺負一把,但這一回,她終於為自己爭了一次。
文真真從老家逃了出來,大學前三年,除了年年獎學金都有她名字,她就好像是同學之間的隱形人。
直到,一次暑假實習,文真真遇到了比她的十五歲,但保養得宜,風度翩翩的馬峰軍。
馬峰軍對她很好,還沒有出社會,本身又很缺愛的女孩很快淪陷。
大三結束那年,文真真懷孕,馬峰軍告訴她,想要和她結婚,組成他們自己的小家庭,讀書可以等以後再讀。
文真真在其花言巧語之下,同意了休學。
後來馬峰軍和文真真回了一趟老家,舉辦了一個熱鬧又隆重的婚禮,給她大大的長了臉。
那些親戚,好像忘了曾經那些齷齪,一個個帶著醜惡的嘴臉來攀交情。
文真真覺得噁心,又覺得痛快。
從老家回來後,她便搬到了馬峰軍為他準備的別墅養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