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將軍這次給常氏和江氏很重的懲罰,算是為她做主,也當眾抱她回房,但是她卻高興不起來。這兩年來的疏遠,讓她一直無法忘懷,她覺得那個人跟自己是那麼陌生,她甚至害怕靠近他。
回到自己的房間,趕緊傳來大夫,大夫細細檢視一番,說幸好沒傷及骨骼,都是皮肉傷,敷藥一段時間就好了。
大夫還囑咐七日內不可沾水,切記要好生休養。將軍知道,有吳媽在,這些大可放心。
關暮遠本想留下來照顧她,奈何她總是拒他千里,他自知會自討沒趣,卻還是總想靠近她,她都是不予任何回應的。
身心俱疲,雙手隱隱作痛,痛到心裡發麻,所以她早早的歇息了。璟玉跟關暮遠回了那小院,一路無話,都心思沉重。
璟玉很擔心將軍的身體,因為今日他看見將軍抱夫人的時候,左手發抖,氣息也不穩。這對一個將軍來說,是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的,將軍的身體還沒恢復正常,還存在很大的問題。
因常氏被禁足終身,璟玉還想到了一件事,他還在猶豫該不該告訴將軍。上次將軍去雪域天山,常氏被下蠱,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連蒙帶哄才安撫好常氏,使她不予追究。現在被罰這麼重,要是心裡不平衡、不舒服,一不小心把事情捅出來,那就完了,那可不是小事情,他很怕。
關暮遠很是氣憤,也很心疼,但是他只能悶在心裡。被冤枉了,她也不反駁、不辯解;這是有多絕望啊,才可以連命都不要。
他也很難過,因為在她的心裡,一切都不重要了,什麼也都不在乎了,不在乎才可以不惜命,果然自己在她心裡什麼都不是。
他又覺得自己十分可笑,自己又有什麼資格讓她在乎自己呢?是這兩年來的冷漠不夠傷人還是那場戰爭帶來的傷害不夠大?他嘲笑自己多情又薄情,可笑又可憐。
早已註定不得善終,又何必自欺欺人?
一路的沉默,氣氛很凝重。
常氏被終身禁足,這麼重的罪,讓她不能無法接受,就算自己是做了錯事,也不至於被禁足一輩子。她一個人發瘋,流淚,最後累了才安靜下來,她要想辦法出去,與其在這裡被囚禁一生,還不如想法逃出去搏一搏。
身邊只有牡丹,兩人相依為命,她一直囂張跋扈慣了,現在想想自己,好可憐。常婉回想這些年,自己一直都是一顆棋子,被塞進將軍府,只是為了替九王爺辦事,父親也是朝廷命官,奈何一心為了官位可以捨棄親生女兒一生的幸福。
親生的又如何,還不是命如草芥,用他的話說“能當顆棋子,就是你的價值,還不是一無是處”,是啊,還有用處,當然不是一無是處,若是無用了,那就隨時可以捨棄。
現在這種情況,她已是一無是處,她還不能讓九王爺知道現在的她沒了用處。她必須得替自己爭取,雖然只是一枚棋子的命,那也要證明自己還是有價值的棋子。
被禁足,也沒什麼不好,相反,她可以有很多時間來想明白,她有太多的事情沒想明白。
今日之事,是江離主動上門要與她聯手,說證據確鑿,保證能一舉扳倒夫人,她當時也聽下人說了,那夫人跟雲暮大人怪怪的,可沒她說的那麼過火,但是一想她現在跟自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不會無中生有,哪知那賤人還真的是在胡說八道。
要怪就怪自己一時被妄想衝昏了頭,一心想著扳倒夫人,自己就可以掌握更多將軍府的事情,得到更多的秘密,哪知倒把自己拉下水。
她現在細細回想,那江氏就是故意的,知道了自己的意圖,故意推波助瀾,一步一步的把自己推入深淵。所以她想清楚了一件事,江離跟自己的目的也是一樣的,她也是被安插進來的棋子,否則她不會這麼想除掉自己,只是她是誰的棋子呢?
與九王爺處處針鋒相對的是太子,還有處處打壓九王爺的皇上,四王爺遠在邊關,手應該伸不了那麼長,再說九王爺要的只是將軍的兵權,四王爺重兵在手,自是不稀罕,所以江離要麼是皇上的人要麼是太子的人。
思來想去,江離是太子的人這種可能性最大,她想起九王爺被罰那麼重,太子也只是禁足兩個月。這跟自己的處境怎麼那麼的相似,她感覺這不是巧合。
常婉問牡丹:“牡丹,我問你,上次給九王爺送信,看到可疑的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