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玉趕緊追上去,躍窗而出,後面是一片空地,關暮遠在前面等著璟玉,璟玉快速跟上。
“將軍,怎麼停下呢?”
關暮遠停了片刻,“璟玉,我...”。
“怎麼呢?”璟玉很少見關暮遠現在這個樣子,不安的問了句。
“我......”
“那,還是跟以前一樣,不進去。”璟玉想拍拍關暮遠的肩,以示鼓勵,奈何身份,還是有所顧忌。
關暮遠調整呼吸,腳尖一點,縱身一躍,飛上前面的屋頂,穩穩地落下,很輕很輕,足見武功了得。
璟玉腳尖一點,雙腳離地,輕輕一躍,也飛上屋頂,輕輕地落在關暮遠身邊。
兩人蹲下,熟練的揭開一片瓦礫,關暮遠迫不及待的俯身,小心翼翼的看著屋內。
疏禾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乾裂,比上次來看的時候清瘦了很多,關暮遠的心隨即一沉,像有什麼東西在揪扯,揪的心很痛。
何歡趴在床邊,靜靜的陪著她,她好像還是昏迷的,那樣子很靜,靜的讓他害怕。這不是她,她不該是這個樣子的,還記得第一次見她,那是個多活潑俏皮的女孩啊......
關暮遠的思緒飛得好遠,回到了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
那年,皇上一道聖旨,一聲令下,要求“鎮遠將軍”關鎮去北宛國暗訪,聽說北宛國盛產良馬,尤其是汗血寶馬,暗訪北宛的良種馬之說是否真假。
皇上的心思照章若揭,他是想擴張領土。擴張領土,就要發生戰爭,在戰場上,不僅對將軍士兵的武藝要求高、作戰技術強,對作戰的戰馬要求也是相當高。
若是尋得千騎良馬,那作戰就事半功倍。
關鎮是個忠誠的武將,上有令,他就履行,也不考慮這件事情對或錯。況且只要是皇帝覺得對,那就一定是對的,沒人敢違抗。違抗聖旨,論罪當誅。
關暮遠死纏爛打要跟著去,關鎮無法,只得帶上關暮遠,他們一同去了北宛。
路途遙遠,行了一月有餘,才到北宛的邊境。
那是跟大原完全不同的一片天地,茫茫戈壁,遠處有一排排胡楊,在這廣袤天地間,竟是如此的詩情畫意。那是寧靜的一片天,原始的,自由的,神秘的。
關暮遠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忍不住揚鞭策馬狂奔,關鎮在他身後哈哈哈大笑,也是一副怯意的樣子,隨即執鞭策馬,跟在他身後。
馬蹄飛踏,整個人如同在風裡飛一樣,跟風融入一起,跟著茫茫天地也融入一體,那一刻,不用知道自己是誰,不用管在哪裡,只需要融入這天這地、這風這沙......
不知狂奔了多久,茫茫的黃沙早已拋至身後,眼前出現一片草原,廣袤無垠的碧色,一條清澈的河流似一根絲帶,蜿蜒落在這碧原青草上。遠處一群群羊馬在愜意的吃著草,那白色的羊兒像綠盤上的白色細沙。
碧草藍天,清風綠水,羊肥馬壯,清歌嘹亮。
這是多麼美的一幅畫啊,不忍心打擾,不捨得破壞,關暮遠拉韁止馬,輕輕一躍,翻身下來,他把馬兒拴在一棵胡楊樹旁,自己躺在草地上看藍天。
連續數日奔波,身體早已疲憊不堪,那馬兒也是又累又餓,索性都休息休息吧。
關暮遠去河邊洗了把臉,大口大口的喝著水,喝飽了,他又把水囊裝滿,帶回來,遞給他父親關鎮。關鎮取下行囊裡的乾糧,招呼同行的人吃。
同行的人,有關暮遠,關鎮和他的隨從,還有一個內侍官,是皇上安排的,內侍官過慣了皇宮裡的生活,這一路跟著很是辛苦。
乾糧本就不多,勉強沒人分了點,就著清水咀嚼,很快就把肚子填飽了。
關暮遠回到栓馬兒的胡楊旁,躺下,翹著二郎腿,看著藍天,沐浴清風,因為太愜意,很快他就睡著了。
關鎮吩咐其他人也休息,一行人奔波數日,早已精疲力盡,現在吃飽喝足,養足精神,然後去北宛王城外的馬莊、集市看看,暗中查訪一下良馬的情況。
到了街市,關鎮找了店,先投宿,其他幾人都疲倦,亟待休息。關暮遠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於是一個人去街上走走。
王城外的那條街道,很是熱鬧,走一段路程,就到了良市,良市是個熱鬧又有趣的地方。雖然沒有大原皇城外的永盛街那樣繁華,但這良市上的店鋪商家多,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應有盡有。
這裡的女子都非常有性格,長靴,中長裙,不像大原的女子,長長的落地群把三寸金蓮遮的嚴嚴實實。這裡的女子,都梳著辮子,沒有那麼多釵釵環環的,看起來乾淨活潑很多。
她們大大方方的走在街上,不需要掩頭遮面,也不低頭嬌羞,天性使然,個個都靈秀活潑。關暮遠心想,這裡的女子,應該很幸福。
走著走著,就看到一坊間,是個酒坊,抬頭一看,“街巷酒家”四個字映入眼簾。有酒喝,想想就來勁,他感覺自己好久沒喝過酒了,買它個三壇五壇,一定要喝個夠。
關暮遠一腳踏進酒坊,瀟瀟灑灑走進去,小二走過來問:“客官,幾位?”
關暮遠舉起一根手指頭,“一位,那樓上請,樓下都坐滿了。”他環顧四周,確實空無虛席。
關暮遠跟著小二上了二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個位置很好,可以看清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還可以看到對面街道的店鋪。
他要了一罈酒,二兩牛肉,一個人悠哉悠哉的吃著肉、喝著酒,稱心如意,這是好久都沒有享受過的安逸日子。
這酒聞起來很香,喝一口,很醇厚。醇香可口,入口進丹田,熱熱的感覺遊走全身,感覺很舒服,讓人很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