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卿沒說話,任由眼淚溼透鬢角。
三年前,她是想過不認命的,結果呢?陸淮安,那是連敵國最出色的細作都熬不過三個時辰的人啊。
他的手段,她已經見識過一次,此生此世,都不想再見識第二次。
……
“陸大人,您想我怎麼做?”很久後,眼角的淚已經乾涸,裴卿卿睜開眼睛,跪在床上,啞著嗓子向陸淮安問道。
陸淮安見她如此服帖,嘴角勾起一絲冰涼的笑意,勾起她的下巴,道,“明日,你先與江策說清楚,他官微人輕,先祖馬房出身,母親又是個窯姐兒,與你實非良配,你與他只是玩玩兒而已,是他蠢了當真。然後,去瓊院等我。”
裴卿卿因陸淮安的話瞳孔急劇收縮,淺色的唇緊緊抿了起來。
“怎麼,可是捨不得?”陸淮安看透了她的心,輕笑出聲,“不過你最好一次跟他斷乾淨,不然,我不介意親自出手。”
“可記下了?”他垂眸,看著她蓄滿水澤的眸子問道。
裴卿卿畏懼他真的出手,小聲應承下來,“知道了。”
陸淮安看她這副模樣,不知想起什麼,抬起手,捏了把她柔嫩的臉頰,不是滋味道,“跟了我三年,都不見長肉,還是江策本事,不過一年,就將你喂得如此豐腴。”
裴卿卿心口抖了一下,這話她沒法兒接。
不過看他這意思,是結結實實的給江策記了一筆。
“你在想誰?”察覺到裴卿卿的走神,陸淮安容色一凜,吃味的問道,帶著幾分戾氣。
裴卿卿眼睫一顫,飛快地抬起頭,看著陸淮安道,“大人……我在想,您今晚是要留下嗎?”
陸淮安聽她這麼說,戾氣收斂,意味深長地瞥看了她一眼,“想伺候我?”
裴卿卿臉皮一白,不知該如何接話,陸淮安又嘲諷道,“你是怕我遷怒江策罷?”
說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來圓。
裴卿卿的確怕他遷怒姜策和姜家,可她不敢承認。
陸淮安手段狠辣,又喜怒無常。
她怕會火上澆油。
索性低下頭,什麼也不說,抬手探向他腰間的玉帶。
但凡能稍稍平息他心中的怒火,能為江家謀一條生路,她什麼都原意的。
可下一刻,“啪”的一聲,陸淮安打掉了她的手。
他看向她的眼神,越發著惱,帶著一團火,道,“你要為了江策伺候我?”
裴卿卿被打的發紅的手指僵了一下,不過很快,她便攥了起來,抬起頭,看著陸淮安道,“絲蘿當託喬木。姜策他官微人輕,先祖馬房出身,母親又是個窯姐兒,與我實非良配,我與他只是玩玩兒而已,是他蠢了當真。而大人,才是喬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