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彩彈下雨一樣落在他的身上,不管他怎麼活動,怎麼試圖躲閃,彩彈總能夠精準的打到他防護背心之外的防護服上。
防護背心好歹還有一點厚度,能夠起到一定緩衝作用,可是防護服卻只是薄薄的一層布罷了,原本的目的也只是為了避免弄髒自己的衣服。
現在正是夏天,天氣雖然還談不上炎熱,也都是短褲短袖的打扮,那一層防護服裡面直接就是自己的皮自己的肉,打在上面那叫一個疼。
如果以房志揚的認知能力能夠知道世界上有一種刑法叫做“石刑”那麼他一定會覺得自己此時此刻正遭受著石刑的折磨。
關鍵是,光是彩彈不停落在身上,打的生疼,偏偏他還怎麼都看不到是什麼人從什麼地方打過來的。
疼痛讓房志揚多了幾分理智,終於不再惦記著撿手機,倉惶逃跑,一路逃著,彩彈還繼續落在他的身上,打得他叫苦不迭。
好不容易找了個掩體躲進去,偷眼想看看外面什麼情況的時候,還是被打中了兩次,嚇得他再不敢出來,一直到一局遊戲都結束了,他的同伴還沒見到他出來,進來找他,這才發現了他渾身掛彩縮在一個掩體後面不敢出來。
所有人都驚呆了,從來沒見過有人玩個彩彈槍,就跟在顏料桶裡洗澡了似的!
現在這年頭,有資質打這種彩彈的場地越來越少了,能千辛萬苦找過來的都是為了要這種更接近於實彈的體驗,可是……
這體驗得也未免太充分了吧!
白雲給黑土織毛衣,可著生產隊裡一隻羊反覆薅,把羊薅得好像葛優似的。
看這意思,今天也是兩方對戰,有人就可著房志揚一個人打來著,把他打得好像剛過完白象家的灑紅節一樣!
關鍵是,要害部位一下沒打到,其他防護薄弱的地方密密麻麻都是顏料,想也知道,傷肯定是沒有什麼傷,但是疼,那肯定也是結結實實真的疼。
三局遊戲結束,其他人都換了衣服離開場地,盡興而歸,吃了啞巴虧的房志揚帶著他的狐朋狗友們在場地裡,藉著黃昏的光線,在草叢裡尋找著他那個靜了音的手機……
與此同時,返程的路上,梁選明人幾乎快要趴在駕駛座的靠背後面:“所以方才你早就發現了他藏在哪裡,一直到一局過半才開始打他,是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狙擊位置?”
“差不多。”霍巖輕描淡寫地回答,“我要從他藏身的地方推算他捱打之後逃跑的動線,找一個相對死角最少的位置,不能太近,也不能太遠。”
“為什麼呢?”
“太近打出淤青傷痕要對他負責,太遠力道弱了,不夠疼。”
梁選明眼睛一亮:“霍巖,我拜你為師怎麼樣?我們商場裡就有一家射擊俱樂部,有執照的那種!回頭你教教我吧!好不好?
師父,你就收下徒弟吧!萬一以後有人欺負小悅,我也能像你這樣帥氣的幫自己女人找回場子!”
寧書悅哭笑不得,在他身上拍一巴掌:“你可盼我點兒好吧!”
“我覺得也不合適。”寧書藝也搖搖頭,“他要是你師父,你是他徒兒,等你跟我姐領了證,咱們之間這個輩分可怎麼論吶?
你是我姐夫,還是我男朋友的徒弟?我姐是我姐,還是我男朋友的徒弟媳婦兒?”
“這確實不好辦!你倆回頭也領了證,你是我小姨子,還是我師孃啊……不成不成!太亂了,還壓自己輩分!使不得!”梁選明連忙改口。
幾個人都忍不住笑了。
“要不……不拜師,光傳藝行不行?”
“誒?我還有個好主意!咱們四個回頭一天領證,集體婚禮,你們覺得好玩兒不好玩兒?”
熱熱鬧鬧的車子在夕陽下一路駛向市區的方向。
而彩彈槍場地裡,一個滿身顏料的人終於繃不住發出了一聲哀嚎:“艹!連手機都給老子打壞了!!!”
太陽沉到了山的後面,真是美好的一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