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七嘴八舌講述當年的這些往事的時候,蔡宇傑坐在一旁聽著,看起來頗有些心事重重。
“這些事,老師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我都不知道,今天才第一次聽說……”他喃喃道。
崔洪恩他們對蔡宇傑還是比較熟悉親切的,印象也很好,所以和他說話的時候自然態度也會放緩很多。
“哥,你不知道也正常!”崔洪恩開口安慰蔡宇傑,他們兩個人坐得比較靠近,他一邊說一邊伸手輕輕拍了拍蔡宇傑的肩膀,“那時候你也不在這邊,出去上學去了,假期才回來,不知道也正常。
傅老師的性格你還不知道麼!他從來不想給別人添麻煩,所以這種糟心事,他肯定知道,如果告訴你,你就會不放心,那會兒你讀研,也挺忙挺累的的,老師這也是不想讓你操心,心疼你。”
蔡宇傑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想對崔洪恩他們說點什麼,可是一開口聲音就梗在喉嚨裡面,根本發不出來。
他只好表情痛苦地搖了搖頭,用兩隻手捂住自己的臉,肩膀微微抖動著,任由眼淚從眼眶裡溢位來。
其他三個人見狀,連忙都安慰他。
蔡宇傑哭得很傷心,很顯然今日在這裡聽說的事情完全是在他的預料之外,他不曾想過恩師傅賢海曾經還遭受到過那麼嚴重的騷擾和侮辱,並且自己因為不知情,從頭到尾都沒能為老師做過什麼。
“我見過你們說的那對夫婦……”他哭著說,“剛開始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見過他們,後來聽你們說多了,我才想起來,我去看望老師的時候,遇到過他們,不止一次兩次。
當著我的面,老師沒有說什麼,那兩個人也裝得道貌岸然,走的時候還說什麼回頭再來看望。
老師什麼都沒跟我提,還讓我幫忙把人送出去……
今天聽你們這麼一說,這兩個人能安什麼好心眼兒!他們去找老師,狗嘴裡難道還吐得出來象牙?!
我竟然還客客氣氣地把他們送出去……”
蔡宇傑抹了一把臉,兩隻手攥成拳頭又鬆開,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憤怒卻又無力的絕望情緒當中。
其他三個人也不知道怎麼勸他比較好,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寧書藝見狀,示意了霍巖一下,霍巖站起身,對那三個人說:“你們跟我到那邊的小會議室,咱們再具體聊聊當天你們去探望傅賢海的情況。”
三個人看蔡宇傑的情緒還很不穩定,坐在這裡面對他這副樣子,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便二話不說,起身跟著霍巖走了。
畢竟對於不善於安慰別人的人來說,哪怕是被警察叫到另一個房間去詢問,也比留在這裡的尷尬要舒服得多。
三個人隨霍巖離開,留下蔡宇傑一個人在辦公室這邊,蔡宇傑也沒有因此而冷靜下來分毫,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無法自拔。
寧書藝倒也沒有試圖開口安撫他的情緒,就任由他在那裡流眼淚,兀自懊惱悔恨。
她覺得現在這個又惱又恨又難過的蔡宇傑,看起來倒是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拋開了所有的冷靜和剋制,終於把自己鮮活的喜怒拿了出來。
哭了一會兒,蔡宇傑的情緒宣洩了七七八八,總算稍微冷靜下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