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說的很明白。」寧書藝嘆了一口氣,「你從小到大都是一個脾氣溫和的人,但是原來我記憶中的姐姐總是笑眯眯的,眼睛很亮,很陽光。
你現在照照鏡子,看看現在鏡子裡的自己,還有幾分以前的模樣……」
寧書悅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寧書藝卻沒打算給她這個機會。
「姐,聽我的,既然心裡這麼不踏實,找個時間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懷孕,如果懷了就什麼也不要多想,踏踏實實養好身體,如果沒有,就順便做一下備孕的檢查,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問題。」
寧書藝語氣堅定地對寧書悅說:「很多問題的癥結,不要聽別人說什麼,自己也要主動去尋找答案。
我沒結過婚,沒有什麼夫妻相處之道的經驗,但是作為妹妹,作為咱爸媽的女兒,我只能說,爸媽守護女兒,讓孃家永遠都是女兒的避風港,這是父母的愛。
作為女兒,自己的小日子想要怎麼過,自己的小家庭要怎麼經營,那是自己的事,不管外人怎麼看,自己甘之如飴就夠了。
但是有些事,外人都能猜到個七七八八,作為局內人,你心裡肯定更明白,到底是誰造成了你的焦慮和壓抑,手要伸到什麼地方才能適可而止,這些你未必不清楚。
自己選的路,不管好走不好走,作為一個成年人,總不能讓父母跟著一起付出代價,你說對不對?」
寧書悅原本發白的臉這會兒慢慢漲紅起來,她默默地抹著眼淚,微微低著頭,沒有做什麼回應。
寧書藝也沒指望她真的說什麼,只是嘆了一口氣,在旁邊安安靜靜地陪著。
寧書悅哭了一會兒,吸了吸鼻子,起身把面前的幾張紙撿起來,拿去丟到衛生間的垃圾桶裡。
「走吧,不早了,我得回家了,明天還得上班。」她對寧書藝說。
寧書藝起身和姐姐一起出門,到了樓下,發現霍巖正在路邊做著拉伸。
寧書藝走過去把鑰匙還給他。
「不好意思,耽誤你回家了。」寧書悅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霍巖說。
霍巖只是搖搖頭:「我夜跑,剛回來。」
然後他的目光移向寧書藝:「我跟你一起送。」
這話說得沒留半點商量的意思,明明是因為時間晚了,怕寧書藝她們兩個女孩兒走夜路不安全,偏偏從霍巖的嘴裡說出來,就把那份關心完完全全遮掩起來,就像生怕別人會領情似的。
寧書藝對他點點頭,笑著說:「好啊,謝啦!」
一個對於感情和人際關係如此患得患失,為了避免二次傷害,寧可與所有人保持距離,獨善其身的人,能夠有眼下這樣的轉變已經是相當不易了。
所以寧書藝不想戳破,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