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來還沒說什麼,周應秋卻非常不滿的指責說:“怎麼每次都是王禹聲特立獨行?
林兄幫你選官,你拒絕了;林兄幫你捎帶家書,你也拒絕。
如果你王禹聲如此瞧不上林兄的善意,那伱坐在這裡幹什麼來了?”
同是蘇州人的陳允堅能猜到內情,扯了扯周應秋,低聲解釋道:
“林九元當年強拆過王家半個園子,王老弟的尊親只怕還耿耿於懷。”
周應秋非常不屑的說:“拆半個園子算得什麼?還至於耿耿於懷到如今?”
陳允堅又補充道:“那半個園子佔地四十畝大小,還是在蘇州城裡非常繁華的西城。”
出身寒門的周應秋:“.”
臥槽啊,貧窮又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下意識還以為是自家那種幾分地的院子。
繁華城區的四十畝難怪王禹聲不想讓林兄幫忙送家書,只怕那王家老爹見到林兄就要心梗。
真不敢想象,林兄在蘇州城到底是怎樣一種存在?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往事休要再提!”林泰來這才出面打圓場說。
今晚沒喝酒,說完事就散了,然後林泰來也出門去王家。
王司徒早就在等著了,很關切的詢問道:“你這時候想回家,我是很贊同的,但是你把一切都考慮周全了麼?”
作為老派官僚,王司徒確實感覺林泰來最近在朝中風頭太盛,應該沉澱一下了。
但是林泰來身上牽扯的因果又實在太多,隨便離開的話,非常容易出現各種“故障”。
王司徒工作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這種剛入朝兩個月,就能集萬千因果於一身的新人。
跟清流勢力的鬥爭就不提了,近幾天還和吏部天官和左都御史槓上了,這些事不解決,走了就肯定有後患。
對王司徒這種自家人,林泰來可以稍微吐露心聲,
“現在這些都是小因果,不礙大局,就算業障全部發作,也不影響我躲在在翰林院修仙。
就我這二十歲出頭的年紀,他們誰能熬得過我?
但是如果還不暫避,只怕就有國本之爭這樣的大因果就要加身了。
皇帝的恩寵不會讓人輕易白拿,先前有多大的恩寵,因果逆轉之後就會產生多大的反彈。”
道理就是這個道理,王司徒當然聽得懂。
林妹夫現在已經引起皇帝的關注了,並且賞賜了不少恩惠,比如加官,比如恩蔭。
甚至還在私下裡,詢問過林妹夫對國本之爭的看法。
等皇帝為了國本之爭被“直臣”打到急眼時,想起讓林妹夫出面站臺當打手,上還是不上?
從這個角度看,暫時離開朝廷,淡化存在感,還是很有必要的。
林泰來又道:“朝廷這邊,大的方面都與申首輔協調好了,老哥你只需要穩住就行。
另外回鄉後,我將啟動疏通吳淞江故道的工程,還需要老哥你在朝中幫忙出力。”
王司徒實話實說說:“這種事情以工部為主,戶部只是輔助。工部尚書是宋纁,他肯定要堅決反對。”
宋纁是清流勢力的大佬,原禮部尚書沈鯉的真正同鄉,只是當年爭戶部尚書沒爭過王司徒,才不得不屈居工部。
以清流勢力的作風,對林泰來想發起的工程,肯定要反對。
林泰來卻答道:“沒關係,我先私下裡放放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