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數百人一起喊出了“抵制鄭氏鹽”的口號後,吃瓜的人震驚過後,立刻又看向林解元。
經驗豐富的人都明白,林解元的表態才是最關鍵的。
但是讓眾人失望的是,林解元卻沒有對“抵制鄭氏鹽”口號做出任何反應。
他反而又轉過身去,朝著大門裡深情呼喚:“燕子!燕子!你要開心啊!我明天還會來看你的!”
眾人:“.”
就現在這形勢,你林解元還用賣什麼深情人設啊!
鄭家的戰鬥主力已經被打殘了,暫時沒有反擊能力。
而且又有好幾百個“鄉親”的鼎力支援,伱林解元完全可以衝進鄭家別院,直接把白花魁搶走啊!
非要給大家安排一個“明日待續”,是什麼道理?
只能說,站位高低不同,看問題的層次也就不同。
然後林解元不知從哪掏出一張紙,揮舞著說:“這是你寫給我的詩,我終於寫出了最滿意的和詩!
若拿去參加平山堂徵詩,一定會奪魁的!明天我來了再讀給你聽!”
吃瓜群眾雖然看不清林解元手裡的詩,但沒人為此著急。
果然在人群裡,又有人開始散發印刷好的紙稿了。
有讀書人開啟看去,只見上面是一首七律:
“咫尺天涯一望間,重簾十二擁朱欄。
斷腸芳草連天碧,作惡東風特地寒。
籠裡飛禽堪再復,盆中覆水恐收難。
落花舞絮春如水,下卻朱簾不忍看。”
詩中有點女子向男子訣別的意思,眾人看完後便感慨,如果這是一個女子所寫,那水平也不錯了,不愧是蘇州花魁。
上午在街頭髮生如此轟轟烈烈大事的時候,鄭員外正在家裡接見同鄉同業汪員外。
兩人都是徽州人,又都經營鹽業,規模還都不小,互相走動不奇怪。
“今天是什麼風把汪兄吹過來了?”鄭之彥比汪慶小几歲,便以兄來稱呼對方。
汪慶道:“今日前來,是為了向老弟打聽一個人。
蘇州東山王家有個年輕後生王禹聲,老弟經常往來蘇州,見聞廣博,可曾聽說過?”
鄭員外笑道:“此人先前名氣不大,如果你要來問,我可能確實不清楚,但現在卻能說出一個一二來。”
汪員外奇道:“這是何故?”
鄭之彥就詳細答道:“先前過年的時候,蘇州有人要拆王家怡老園,那王禹聲出面阻止。
結果最後那王禹聲灰頭土臉,王家怡老園也被拆去了一半。”
汪員外大吃一驚:“什麼人能強拆王家的園林?”
在汪員外心目中,像東山王家這樣的勢力,在本土應該是近乎無敵了,怎麼能被人強拆半個園林?
就算是蘇州那位首輔申時行,回了蘇州城,只怕也做不到這種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