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此時也是一片張燈結綵,畢竟家中大女出嫁,夫婿是州牧,雖不是正妻,卻然跟作為正妻的大儒蔡邕的女兒同堂行禮,這已經是莫大的榮耀了。
不過,相對於蔡府來說,這裡的賓客就要少了許多,畢竟,甄家是新遷移過來的家族,雖然有劉楓的扶持,不過在認同上來講,還是有些差距。
“阿姐,你真漂亮!我也想穿你一樣的裙子。”甄府後院,甄姜早已梳妝完畢,在閨房中等待著劉楓的親迎,幾個妹妹也圍在她的身邊,嘻鬧著。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女娃爬坐在好的膝上,摸著她的嫁衣說道。
“哈哈......”一屋子的人都被這無忌的童音給逗樂了。
“苾兒,你現在還太小,還不能穿阿姐一樣的衣服。”甄道對著她說道,這小女娃,自然就是甄府最小的一個女兒甄苾了。
“為什麼?阿姐都能穿,苾兒為什麼就不能穿啊?阿姐穿了很漂亮,苾兒也想像阿姐一樣好看!”小苾兒瞪著一雙無邪的大眼,看著甄姜問道。
“這個是婚服,只能在成親的時候才能穿的。阿姐穿它,是因為今天是阿姐成親的日子啊。”甄姜挑了挑她的下巴,“再說了,我們小苾兒這麼可愛,穿什麼都是最好看的啦!”
“可我還是覺得阿姐得更好看。”小苾兒歪著腦袋,看著甄姜說道,“要不,苾兒也跟阿姐一起嫁人好了,這樣就可以穿漂亮衣服了。”
“呃......”眾人被她說得一下子愣住了,旋即又是一陣大笑,要知道,現在的小甄苾才三歲,這麼點大的小屁孩,知道個什麼!
“小苾兒也想要成親啊,那你告訴阿姐,你準備跟誰成親啊?”覺得有趣,這時二姐甄脫也來到她身邊,蹲下身子,逗弄著她說道。
“阿姐跟誰成親,苾兒就跟誰成親!”看著甄姜,小苾兒認真地說道。
“阿姐自然是要跟你姐夫成親啊,可是你現在還太小了,怎麼成親啊?”
“苾兒會長大的!”
“那行啊,就只好等你長大了再說囉!”甄姜隨意的應道。這女娃可是不得了啊,這麼丁點大就想著要跟姐姐來搶夫君了,等她大了的話,那還了得?
“那我要穿阿姐一樣好看的裙子!”見阿姐答應了,小苾兒復又追著說到。
“好!好!好!,都依你!”見小苾兒對自己的這身婚服這麼執著,甄姜也是哭笑不得,只能敷衍著。
“小姐,姑爺迎親的隊伍已經進了大門口了,夫人派奴來問問,小姐是否準備妥當?若是準備妥當,夫人說小姐就可以出發了。”正在眾女嬉笑打鬧時,門外有婢女的聲音傳了進來。
“去告訴夫人,我這已準備好了,這就出去了。”一聽迎親的人已經在外面等著了,眾女也顧不得再調笑,忙跟著收拾起來。
不一會兒,甄姜便在眾女的簇擁下,出了閨房,來到了廳堂。
此時已近申時未了,夕陽也開始西垂,晚秋的天色黑得要早一些。
眾人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該走的流程也都走過了一遍,見甄姜出來了,便也就不再耽擱,送上花轎後,便開始往回趕了。
從甄府到柴桑城之間,還有五六里的路程。如果再耽擱下去,搞不好就得誤了時辰,那樣的話,笑話可就要鬧大發了。
“噫,苾兒呢,怎麼不見她了?她不是喜歡熱鬧的嗎,這會兒人呢?”花轎已離開,賓客也開始漸漸地散去,這時張氏忽然朝著幾個女兒問道,“她開始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怎麼人不見了?”
“剛才她還在啊,怎麼一下就不見了?”甄道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小苾兒的身影。
“還不快去找!連一個小孩子都看不住,真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張氏急道,這好好的一場婚事,竟把小女兒給弄丟了,怎麼不讓人著急上火?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卻終是一無所獲。
“這可如何是好?苾兒那麼小,這好端端地,怎麼會突然就不見了呢?”張氏坐在堂中,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苾兒會不會跟著大姐一起上了花轎了?”正在眾人一愁莫展之時,甄脫忽然說道。
“什麼!”聽到甄脫來了這麼一句,張氏一下跳了起來,衝到甄脫的面前,雙手抓住她的肩膀問道,“你是說,苾兒跟著姜兒一起上了花轎?這怎麼可能!”
甄脫嚇了一大跳,不過還是喏喏地說道:“開始在大姐的閨房裡玩鬧時,苾兒曾說,要跟大姐一起出嫁,我們只道她是人小鬧著玩的,就沒有在意。後來,大姐出門時,她還幫著大姐牽裙子來著,只是後來就不見了人。所以,我想,她可能是跟著上了大姐的花嬌了。”
說完,甄脫低下了頭,不敢再看張氏了,現在的甄脫也有十六歲了,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或許來年,就得輪到她出嫁了。只是,這小妹這麼一鬧,還不知道會整出什麼笑話來,怕是以後,甄家女兒的名聲,就得壞了吧。
“你確定?”聽了甄脫的解釋,張氏也是氣壞了,這才三歲的小娃娃,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這是誰教她的?
甄脫低著頭,不敢再說話了。又沒有親眼看見,她哪敢確定。
“你們呢,也都聽到苾兒說過的話?”見甄脫不吭聲了,張氏於是又轉頭向著其他兩個女兒問道。
由於一直以來,甄家都是張氏在掌家,她在家中的權威還是很重的,甄道和甄容忙不迭地點頭稱是。
“那你們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張氏氣得直跺腳,這個小女兒還直是被寵上天了,這種沒輕沒重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若她真的是跟上了姜兒的花轎的話,那明天甄家鐵定要成為眾人的笑柄了。這嫁一送一的事,有史以來還是頭一遭了。
“儼兒,你明天去劉府探下訊息,看苾兒是不是在那。”現在多想也無益了,於是看著甄儼吩咐道。由於自己大妹成親,甄儼也是特地從洛陽趕了回了。
“是,母親!若是苾兒在那,要不要把她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