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婚日期的一天天臨近,被邀請過來觀禮的四方賓客,也陸陸續續的到來。而所有來到柴桑城的人,都被它的磚瓦構造和佈局給驚了一下,畢竟,在大家的印象中,長江以南可都是沒有開化的地方,也就是所謂的蠻荒之地。而現在大家印象中的蠻荒之地,卻被劉楓建得比中原的一些大城還要好,又怎能不讓人驚歎呢?
為了接待這些來的賓客,劉楓特意讓戲志才把內城中的那些沒有分配出去的院子給安排出來,用來接待這些觀禮的賓客。
“真沒想到,儼之竟然會把柴桑城建成這個模樣,他的腦袋是怎麼長的,這種事情都能想到。”一座獨門院中,坐著幾個公子模樣的人,正圍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邊飲酒邊閒聊著。
“哈哈,我說孟德,你這就少見了不是,儼之搞出來的新鮮物事,難道還少了?別的不說,說那些花樣百出的吃食,在儼之前面,有誰能夠想到過?連吃的東西都能整出那麼多的名堂來,更何況改建個城池什麼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說話的是皇甫嵩之子皇甫堅壽,皇甫嵩因為上次北宮伯玉等人叛亂時的失利,被皇帝給召了回來,免了他的官職,現在仍然閒賦在家。這次蔡邕要嫁女,自然要給他下請柬的,於是便帶著兒子一同來了柴桑。皇甫嵩自然是要跟蔡邕、盧植等人敘舊,而年青人出來了肯定是不願受拘束的,自然不會跟一群老頭呆在一起,於是便相邀著來到了曹操落腳的院中,一起喝酒閒聊著。
“到也是哈,還別說,真不知道儼之這腦袋是怎麼長的,明明只是一些很簡單的東西,別人根本就不會去想,他卻每次總會整些新的東西東西出來。”曹操端起桌上的酒盅,輕輕地呡了一口,“就拿這酒來說吧,味道也跟以往的不一樣了,裡面居然有股淡淡的桂花的香味在裡面,真不知他是怎麼弄來的?”
此時桂花也只有西南蜀中一帶的深山中有一些,還並沒有廣範的種植開來,而用桂花釀的酒,那是在祭祖或家中有老人過壽時才會有一點,價格還奇高無比,而現在婚宴還沒開始,劉楓卻給每個院子裡面送上了一小壇桂花酒,這得需要有多少的量,才能夠這麼揮霍啊!
“你們可別忘了,他可是從山裡面出來的,能找到桂樹,弄到些桂花有什麼稀奇的,真是大驚小怪!”一旁的袁紹開口說道。
“就是,像他這種從深山老林裡面走出來的人,也只能鼓搗這些東西罷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接著傳了出來。
“公路,你說這話可就有些過了,好歹這也是儼之的大喜之事,你這樣的貶低他,不太好吧!”剛才那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自然就是袁術袁公路了,曹操聽了他的話,頓時有些不悅地說道。
“呵呵,你那麼激動什麼,我又沒有說他什麼。”袁術吭了一聲,便不再說什麼了,只顧著低頭喝自己的酒。
一時間,氣氛一下子沉悶了起來。
......
內城的西邊,靠近學堂處,是蔡邕在柴桑城的府邸。
此時也是人聲鼎沸,賓客爆滿了。蔡邕作為當代大儒,好友故舊自然少不了的。蔡琰作為他唯一的女兒,她要出嫁了,這些叔伯故舊自然是要來相送的。再者,劉楓作為蔡邕的學生,又是他的女婿,以他這幾年平叛所立下的功勞和聲望,和他現如今作為大漢三個州牧中的其中之一,也值得這些人來捧個場。
“我說伯喈啊,你還真是福緣不淺啊!當初逢難南走,卻不想能得來今日之幸,還真是應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了!”府中後堂,滿堂之上都坐滿了人,這些都是特地趕過來觀禮的故友,說話的,正中皇甫嵩,如今的他,被免了官,閒賦在家無所事事。為了避免被朝中閹黨抓住把柄惹來攻奸,只能整日呆在府內稱病不出。這次來柴桑看到蔡邕現今的生活,再想到自己的現狀,頓時感到唏噓不已。
“這人那,該放手時,還得放手。有道是樹挪死,人挪活。當人走進了一個泥潭裡面,看不到出路時,不是得回頭另找路才行。活了這大半輩子,我現在才明白,像我等這樣的人,並不適合呆在朝堂之上。只要有報國之心,其實迴歸田園,也還可以傳道育人,同樣能夠造福於天下黎民。”蔡邕有些感慨道,從被劉楓救上山起,如今已經過去六年了,當初走投無路的自己,如今越感覺越活越精神了,有時回過頭來想想,似乎生活在夢中一般,讓人有種不真實感。
“先生教誨的是極,弟子受教了。”回話的是顧雍,他是蔡邕的弟子之一,年齡也是最大的,所以自接到請柬,來到柴桑後,便一直在蔡府陪伴著蔡邕,順便請教一些學識上的問題。
“伯喈公,聽說,這次昭姬侄女婚事,乃是二女同堂,不知是否屬實?”這時,坐在蔡邕身旁的一個老者開口問道。
“不瞞康成公,確有此事!”發問的人竟然是康成公鄭玄,他同樣是經學大儒,又比自己年長,蔡邕只是稍頓了一下,便如實回道。
其實鄭玄這次會來,也是個意外。原來,就在年前,大將軍何進為了籠絡人心,得知鄭玄的學識以及他在士人中的聲望,便徵召他入朝為官。而他本人因為不滿與朝中宦官與外戚對於朝中朝政的把持,並不想去,奈何當地州郡官吏的一再脅迫,不得已才進了京。
何進見鄭玄肯應自己的徵,心中自然是高興的,為表示禮賢下士,對他禮敬有加,還設立幾、杖之禮以待之。而鄭玄本就不待見他,更為保住自己作為名士節操,拒不接受何進提供的朝服,只穿普通儒者的便服與他相見。這一下便惹惱了何進,鬧了個不歡而散。
鄭玄為了躲避何進接下來的責難,連夜便逃離了洛陽,因為怕回去後再次被州郡的官吏逼著進京,便沒再回到老家商密,而是在中原與其他的大儒會而論道,過著四處漂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