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程志業大叫一聲,一陣風似的衝了過去,情急之下顧不了許多,一把將雲舒拽進自己懷裡,抱離了岸邊。
“你這丫頭年紀輕輕怎麼這麼想不開……”他急吼吼說道,話說一半,被雲舒一巴掌打在臉上,硬生生給打斷了。
“放開我,你個死太監,登徒子,不要臉的……”
“……”程志業半邊臉火辣辣的疼,心裡的火更是噌噌往上冒,“罵誰呢你,我好心好意救你,你卻反過來罵我,你屬狗的嗎?”
“你救我,我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救我,我看你分明就是想佔我便宜,你就是個變態!”雲舒比他火氣還大,比他聲音還高。
程志業氣得倒仰,腦門上青筋直蹦:“你好端端幹嘛要投湖,我要不是怕你汙染了我兄弟家的池子,我才懶得管你!”
“誰說我要投湖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要投湖了,我活的好好的為什麼要投湖,你這種神經病才該投一投湖呢!”雲舒叉著腰衝他嘶吼。
程志業愣在當場。
“你……你不投湖,你腳這樣這樣是做什麼?”
他一面說,一面模仿著雲舒方才的姿勢。
“要你管,我扔東西不行啊?”雲舒氣鼓鼓道。
“扔,扔什麼?”程志業越發沒底氣。
雲舒手一攤,把手心裡的東西展示給他看。
“你……”程志業徹底啞了聲,轉頭看了眼遠遠站著的趙靖玉和謝南嘉。
兩人好整以暇的,彷彿在看戲。
程志業揹著手衝趙靖玉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快點過去。
趙靖玉先看了看謝南嘉,徵求她的意見:“袖兒,我能過去嗎?”
“你去呀,我又不是妒婦。”謝南嘉道,“我猜她手裡應該是那半塊玉環,她想把它扔了。”
“不會吧?”趙靖玉愣了下,拉起她的手道,“'走,咱們去看看。”
到了近前,果然見雲舒手心裡躺著半塊玉環。
趙靖玉對謝南嘉佩服得五體投地。
“為什麼要扔掉?”他問雲舒。
雲舒嘴一癟,紅了眼眶。
“小乖哥哥,我配不上你,我再也不會纏著你了,我就不該來京城。”
不知道為什麼,她之前明明挺招人煩的,可眼下這麼一示弱一退讓,又讓人莫名的心疼起來。
一個失去雙親無依無靠的小姑娘,憑著一腔熱忱,不遠千里來投奔自己的未婚夫,到了京城後,才發現一切都和她想象中的不同,未婚夫非但不知道婚事的存在,還另外有了比自己強千百倍的未婚妻,偌大的侯府,她只是個過客。
還是個只會闖禍不招人待見的過客,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所以,她肯定是心灰意冷,才會想要扔掉信物,放棄這段在別人看來是一廂情願的姻緣吧?
這一刻,趙靖玉對她也冷不下臉了,內心甚至充滿了愧疚。
“阿舒。”他斟酌了一下,歉意道,“對不起,是我太自私,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你千里迢迢來投奔我,我卻因為顧慮太多,一直冷落著你,還讓你受到許多驚嚇,希望你能原諒我。
雖然我確實不能給你婚姻的承諾,但是,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在這裡一直住下去,我會替你父母好好照顧你的,如果你在這裡住不慣,我也可以另外給你買個院子,讓你住得自在些,你的一切開支都由我負責,直到你重新找到合心意的夫君為止,你覺得這樣行嗎?”
雲舒從見到他的第一面起,就沒聽他說過這麼和氣的話,一時間所有的辛酸委屈全都湧上心頭,眼睛一眨,淚水奪眶而出。
“小乖哥哥,我,我沒生你的氣,我就是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好丟人……”她說道,仰起小臉哇哇大哭。
女孩子一哭起來,那真的是驚天地動鬼神,如同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趙靖玉和程志業頓時慌了手腳,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袖兒,要不你勸勸她。”趙靖玉試著和謝南嘉商量。
謝南嘉嘆了口氣,攤手道:“我也不會,我從來沒有這樣哭過。”
“你有。”趙靖玉道,“你小時候被魚咬到手指,哭得鼻涕泡都出來了。”
謝南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