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擺駕乾德殿!”孟皇后起身吩咐王祿。
既然錦屏縣主這顆棋子廢了,那就不能再放棄鳳命之女,她要去找皇上,收回自己剛才的話。
王祿伺候她多年,她一開口,王祿就知道她心中所想,帶著幾分說不上來的為難躬身道:“娘娘,恐怕來不及了,咱們前腳離開乾德殿,司方正後腳就帶著聖上賜婚的聖旨去了定遠侯府。”
“……”孟皇后腦子嗡的一聲,只覺得有一把大錘往她本已受到重創的心口又狠狠砸了一記,砸得她五臟六腑都碎裂般的疼痛。
她恨得要死,卻又無可奈何,是她主動放棄了鳳命之女,聖上想賜給誰就賜給誰,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宋景行也差點沒瘋,失控地衝自己的母后大喊:“都怪你,都怪你,你算來算去,就算出個這樣的結果,現在那個私生子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鳳命之女,我卻雞飛蛋打兩手空空,成為全天下的笑柄,這下你終於滿意了吧!”
孟皇后驚詫地看向兒子,兒子的話無疑又往她支離破碎的心臟紮了一刀,她心理再強大,也擋不住這接連不斷的打擊,胸中濁氣翻湧,眼前一黑,整個人軟綿綿地往地上倒去。
“娘娘,娘娘……”王祿驚呼,扔了拂塵去扶她,又招呼太子幫忙,“殿下別傻站著了,快來搭把手。”
宋景行的臉黑得像夏季雷暴大雨即將來臨的天空,漠然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皇后,轉身大步而去。
王祿被他的無情驚呆,怔怔地看著他離去,片刻後,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淚。
“娘娘,你這是何苦呢,費盡心機也沒落著個好,反倒弄得母子反目……”他跪坐在地上,掐著孟皇后的人中哀哀絮語。
……
定遠侯府。
跪領完皇上的聖旨,定遠侯遣散家人,滿面春風地邀請司方正去自己書房喝茶。
司方正含笑婉拒:“不了,這聖旨一式兩份,咱家還要接著去鎮國公府宣旨呢!”
“既如此,本侯就不強留公公了,一點小意思,直當我請公公喝茶了。”定遠侯笑呵呵地將幾張卷在一起的銀票塞進他手裡。
司方正沒有推辭,大大方方把銀票收入袖中:“多謝侯爺盛情,二公子的親事終於塵埃落定,侯爺可以放寬心了。”
“託公公的福,本侯確實了卻了一樁心事。”定遠侯欣慰道,把著他的手親自送他出門。
趙靖玉跟在旁邊,一張俊顏比他爹更加春風得意:“公公,鎮國公府我熟,我陪你一起去吧!”
“……”司方正頗感為難地看著他,“多謝二公子美意,不過老奴覺著這個時候你似乎不太適合去。”
定遠侯也沒想到他會冒出這麼一句,板著臉嗔怪道:“有你什麼事,沒規沒矩的,平白讓司公公笑話,還不快回你院裡待著去!”
趙靖玉厚臉皮,捱了訓也不惱,笑嘻嘻道:“我就是想第一時間把這個好訊息告訴袖兒,不方便去就算了,勞煩公公幫我帶個話,我回頭再去看她。”
司方正:“……”
做了十幾年的大太監,宣旨無數,還是頭一回有人叫他幫忙帶話的。
定遠侯尷尬不已,對司方正訕訕道:“本侯教子無方,還請公公擔待。”
司方正忙擺手:“二公子天真爛漫,性情灑脫,不受俗禮約束,挺好的,挺好的。”
沒辦法,誰叫人家是聖上的心頭肉,再怎麼著都是好的。
送走司方正,定遠侯黑著臉把伸長脖子張望的趙靖玉提溜回了院子,苦口婆心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懂點規矩,司公公是皇上身邊最得臉的大太監,你好歹在他面前給你爹我留點面子行嗎?”
趙靖玉不以為意,撇嘴道:“我不就是讓他幫忙帶個話嗎,他不願意就算了,這有什麼,他還收了你那些銀票呢,拿去喝茶能撐死。”
定遠侯:“……”
你要不是你親爹的兒子,恐怕人家早跟你翻臉了。
管事堂裡,綠柳畫樓和四小姐個個喜形於色,有了皇上的賜婚,袖兒和二公子的親事就是板上釘釘了,用不了多久,袖兒就會以二夫人的身份嫁回侯府,到時候她們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好想念袖兒在的日子,有她在,我們都不用操什麼心,只要照她說的做就行了。”趙蘭芝憶起往事,感慨不已。
畫樓深以為然:“我也想她快點回來,她不在,我總覺得沒著沒落的。”
“你還沒著沒落?”綠柳打趣她,“侯爺這些日子賦閒在家,一天天淨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