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很累。”她說。
“那就去我那邊歇一歇。”趙靖玉道,“你回宜蘭院肯定沒法休息的。”
謝南嘉想想也是,回去肯定被幾個丫頭問東問西,便點頭道:“好啊,反正我正好有事要你說。”
說完頭也不回地吩咐皇甫:“你去告訴四小姐,我暫時不回去了。”
皇甫:“……”
我又不是她的人,她怎麼使喚得這麼自然?
“愣著幹嘛,快去呀!”趙靖玉催促道,轉而對謝南嘉笑成了一朵花,“以後我的人你可以隨便用,包括我自己。”
衛鈞:“……”
皇甫:“……”
謝南嘉:“……”
……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趙氏祠堂裡,秦氏姑侄忍受著刺骨的寒冷,並排跪坐在蒲團上,面前的供臺擺放著趙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四周牆上掛著歷代家主與主母的畫像,在微弱的燭光映照下,顯得陰森而恐怖。
更恐怖的是,其中還有一幅謝南嘉的畫像,是趙靖平親手所畫,畫得栩栩如生,尤其一雙丹鳳眼極為傳神,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像是在和人對視。
秦婉如心裡有鬼,根本不敢往那邊看,可就算她不看,似乎也能感覺到那雙眼睛在盯著她。
“姑母,我怕。”她瑟瑟發抖地向秦氏靠攏,試圖尋求安慰。
秦氏卻下意識往旁邊撤了撤身子,淡淡道:“忍忍吧,天亮就好了。”
秦婉如的動作僵住,小聲啜泣道:“姑母,我錯了,我當時是一時情急,口不擇言……”
“不,你沒錯。”秦氏譏諷道,“命只有一條,想活著有什麼錯,反倒是我太傻了,總想護著這個護著那個,最後才發現連自己都護不了。”
秦婉如羞愧落淚:“姑母,你不要這麼說,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放心,等咱們出去了,我一定會殺了袖兒給你出氣的!”
“呵!”
不知從何處突然傳來一聲嗤笑,姑侄兩個嚇得心尖直顫,同時喊道:“誰?”
四下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她們。
“姑母!”秦婉如已顧不上秦氏嫌不嫌棄自己,嗷一嗓子撲過去抱住了她。
秦氏心裡也毛毛的,沒有推開她。
“別怕,可能是風。”她說道,像是在安慰秦婉如,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剛說了是風,突然就來了一陣風,吹得燭火瘋狂跳躍,牆上的畫像也跟著飄搖起來,彷彿畫中魂魄要現身似的。
秦婉如駭然變色,頭埋進秦氏懷裡嗷嗷怪叫。
秦氏也心跳加速,自欺欺人地閉上眼睛。
慢慢的,風似乎停了,亮光不再搖曳。
姑侄兩個慢慢抬起頭,睜開眼,赫然發現謝南嘉的畫像不見了,掛畫像的地方直挺挺地站著一個女人,穿戴打扮都跟畫像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臉上蒙了一層輕紗,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熠熠生輝的丹鳳眼。
“啊啊啊~”秦婉如驚聲尖叫,兩眼一翻,昏倒在秦氏懷裡。
“你,你是人是鬼?”秦氏用力扶著侄女,顫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