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訴自己,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兒子,還親手抱了他,兒子還對她笑了,而且是在嗷嗷大哭的狀態下,一被她抱著就笑了。
多麼神奇!
算起來,今天真是大獲全勝的一天,是她回侯府以來憑一己之力打得最漂亮的一場仗,她如願見到了兒子,如願把秦婉如趕出了侯府,如願把畫樓從那個鬼地方解救出來,再也不用每天干那種骯髒的活,並且畫樓如今是小公子院裡的管事姑姑,那個兇手再想要害她,也不再是一件容易的事。
現在畫樓和兒子就是一種相互保護的關係,兩個人彼此守護著對方的平安,雖然那個小傢伙還什麼都不知道。
除此之外,她還有了更多接近侯爺的機會,讓老太太也知道了府裡有她這麼一個人,以後她在侯府走動,會比以前方便很多,再也不用處處受限制,處處看人臉色。
啊!她無比舒心地嘆了口氣,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如果把趙靖玉那個登徒子排除在外的話。
想起兩人在樹上的情景,她心裡一陣莫名的悸動,她想自己當時一定是瘋了,才會稀裡糊塗地撲進趙靖玉懷裡哭。
是不是就因為這一哭,趙靖玉才會對她那樣無禮,他該不會以為她是在對他投懷送抱吧?
這樣一想,她又覺得也不能完全怪趙靖玉,畢竟是她自己先做出出格的舉動的。
也虧得是趙靖玉,要是換了趙靖平,只怕早急吼吼地把人往房裡抱了。
她想起趙靖玉那句“乖,不要哭”,臉上燙得厲害,無禮的東西,他是在把嫂子當小孩子哄嗎,真是欠打。
她這邊胡思亂想著欠打的人,欠打的人也在那邊琢磨她。
“衛鈞,公子我今天真的是迷惑了,袖兒到底在做什麼,怎麼我越來越看不懂了?”趙靖玉愁眉不展地歪在貴妃榻上,第八百遍問衛鈞,“你說說,她到底意欲何為?”
衛鈞也看不懂。
袖兒的所作所為根本沒有章法,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誰也不知道她要幹嘛。
你說她勾搭主子,可她明顯沒把任何一個主子當回事,說她不甘平庸,想往上爬,可她寧願違背老太太的意思做一個小小的廚娘,也不願意去小公子院裡做管事姑姑。
她到底想幹什麼,估計除了她誰都不會知道,只要她不說,永遠沒人能猜出來。
“她真的是我們從前認識的那個袖兒嗎?”趙靖玉幽幽問道,“一個人真的可以和小時候判若兩人嗎?”
衛鈞遲疑了半晌,緩緩道:“應該是可以的,比如小時候是個邋遢鬼,長大了可能變成潔癖者,小時候是個愛哭佬,長大了可能變成硬漢子,小時候連螞蟻都捨不得踩死,長大了也可能會變成殺人狂……”
“你等等!”趙靖玉猛地坐了起來,“她會不會是來報仇的?”
“……”衛鈞怔怔道,“報什麼仇,她就是一個莊子上的小丫頭,從小到大沒離開過莊子,府裡怎麼會有她的仇人?”
趙靖玉道:“雖說她沒離開過,可她一開始是從外面流落到莊子上的呀,興許她原先就住在京城,甚至她的某個親人就在侯府,因為一些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她或者家人被殺,或者受了什麼牽連,不得不背井離鄉逃出京城,在莊子上隱姓埋名,現在她長大了,回來要報當年的仇。”
衛鈞:“……”
我就說要聽先生的話,不能天天逛茶樓吧,你瞧,聽書聽得自己都會編了。
趙靖玉卻不認為自己是瞎編,振振有詞地說:“你別不信,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她為什麼對一切都不感興趣,尤其是對我,除了她,你見過哪個女孩子對我不感興趣嗎?”
衛鈞:“……”
趙靖玉眼一瞪:“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還有她對那個畫樓的態度,你可曾見她對別人這樣過,她為了畫樓可以殺人不眨眼,又處心積慮地把畫樓從清渠園調出來,我猜想,畫樓就是她多年前失散的親姐妹。”
衛鈞:“……”
趙靖玉抬腿給了他一腳:“你翻什麼白眼,快點去給我查,三天之內,我要知道袖兒和畫樓的祖宗十八代,一代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