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向雲雁身後看去,雖然謝南嘉一直低著頭,但還是有不少人認出了她。
“咦,這不是去老太太院裡請安那天被表小姐罰跪的丫頭嗎?”三夫人驚訝道。
“沒錯,是她。”有幾個人跟著說,“她不是四姨娘身邊的人嗎,怎麼又成了廚房的小丫頭?”
四姨娘一直擔心被秦氏挑錯,全程都默不作聲地減少存在感,此刻突然被提起,暗自一驚,心說這袖兒真是怪了,但凡有個事,必定得有她,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秦氏也認出了謝南嘉,同樣是百思不得其解,這丫頭好邪門,哪哪都少不了她,她不是在廚房燒火嗎,跑這裡來做什麼?
雲雁是怎麼回事,叫她把做湯的帶來,她帶袖兒來幹什麼?
趙靖玉瞧著眾人臉色紛呈,不動聲色地端起酒杯,等著看好戲。
別說,有宴席的地方就有好戲,有好戲的地方就有袖兒。
這可真有意思。
雲雁上前矮身行禮:“夫人,奴婢問了蔡大娘,她說今兒的湯是袖兒做的,她還說袖兒如今已經做了廚娘,今天人手不夠,是她叫袖兒在灶上幫忙的。”
眾人一聽小丫頭做了廚娘,都稀奇不已,東西兩府的人不瞭解她在府裡所作所為,只知道侯爺很喜歡她做的湯,便都一連聲地誇她廚藝好,是個做飯的天才。
秦氏冷笑,表示不信,袖兒是四姨娘從莊子上帶回的,進府統共也沒幾天,去了廚房就一直在燒火,她從哪裡學來的廚藝,如果硬要往天賦上扯,那她這天賦也太厲害了。
謝南嘉跟在雲雁後面行禮:“袖兒見過各位主子。”
眾人都等著她往下說呢,她卻就這麼一句戛然而止了。
說她沒禮貌,她也行禮了,說她有禮貌,卻又隱約有些說不上來的無禮。
趙靖玉笑起來。
這就是袖兒呀,有禮的袖兒是偽裝的,無禮的袖兒才是真的。
定遠侯對府裡的丫頭不怎麼關注,連人都認不全,聽著袖兒的名字似乎有印象,但是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謝南嘉這麼一開口,他倒是恍然大悟了:“哦,我想起來了,她是蔓蘿從莊子上帶回的小丫頭,我上次還在清楓院看到她,怎麼又跑去做了廚娘?”
四姨娘再次被提名,不得不站起來解釋:“回侯爺,袖兒先前確實在清楓院,她在莊子上的時候,廚藝就特別好,不但伺候過妾身,還伺候過二公子,她非常喜歡烹飪,所以來府裡沒多久,就懇請妾身將她調到廚房去當差了。”
四姨娘這話說得十分巧妙,掐頭去尾地解釋了袖兒去廚房的原因,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還隨帶著讓大夥都知道,袖兒的廚藝是原來就有的,而且還有二公子為她做證。
定遠侯便向趙靖玉求證:“你當真在莊子上就吃過她做的菜?”
謝南嘉不禁看了趙靖玉一眼,正好趙靖玉也向她看過來,兩人目光相撞,趙靖玉似笑非笑地對她拋了個媚眼。
謝南嘉心頭一窒,忙低下頭,心裡罵他,不正經的東西!
趙靖玉將手中的酒飲盡,回答定遠侯的話:“是的父親,這丫頭確實廚藝高超,就連平平常常的白水煮蛋,都比別人煮的香。”
“……”謝南嘉真是服了這人信口雌黃的本事,那雞蛋根本就不是她煮的,不過是她剝了皮喂他而已。
想起當日喂他吃雞蛋的情景,不覺臉上有些發燙。
趙靖玉敏銳地捕捉到她眼中閃過的羞澀,心情變得十分愉快。
這一幕叫趙靖平看到了,他很是不悅,他打從袖兒一來府裡,就心儀於她,奈何那天母親因為袖兒發了很大的脾氣,他雖時刻惦記,卻不敢頻繁去找袖兒.
但他想著,反正是在一個府裡,袖兒早晚有一天會是他的,不曾想,二弟早在莊子上就和袖兒相識了,袖兒這麼好看,二弟那樣的風.流之人豈能放過,看他們兩人眉來眼去的,難道袖兒已經被二弟……
趙靖平越想越沮喪,自己看中的嬌花被他人掐了,他心裡就像有幾千只螞蟻在咬,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既然有兩個人為袖兒的廚藝做見證,大夥的疑惑便都消除了,二夫人提醒秦氏:“大嫂不是要賞她嗎,怎麼這半天又不出聲,莫不是心疼銀子了?”
三夫人笑道:“我看定然是大嫂見這小丫頭長得俊俏,不想讓她給侯爺做羹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