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在屋裡聽到了,顧不得頭疼,大聲叫丫頭進來回話。
丫頭進來,把方才的話重複一遍,又說:“小公子平日裡就沒離過表小姐的手,除了餵奶,旁的人碰一碰就哭,每回睡醒,睜開眼睛就是找表小姐,見不到表小姐,就會一直哭個不停。”
秦氏聽了,忙催著秦婉如快點回去。
秦婉如便跟著丫頭急匆匆走了。
她走後,曹嬤嬤進來伺候,秦氏靠著背枕出了會兒神,突然眼睛一亮,對曹嬤嬤說道:“嬤嬤,我有主意了。”
曹嬤嬤忙問是什麼主意,秦氏小聲與她說了,曹嬤嬤拍手叫好:“夫人,這可真是個好主意。”
秦氏頭也不疼了,笑著說:“既然嬤嬤也覺得可行,那咱們就這麼辦。”
謝南嘉有驚無險地逃過一劫之後,府裡下人中又傳了幾天閒話。
事情傳到西跨院,趙靖玉聽完只有一句評語:刁奴就是狡詐!
衛鈞覺得奇怪,自從上次謝南風大鬧食味園之後,二公子突然不那麼急著要袖兒來西跨院伺候了,只叫他派人暗中盯著袖兒,每天向他稟報一下袖兒的動向,其他再沒什麼。
有時候他真的看不懂二公子在想什麼,但做屬下的,不能妄自揣測主子的意思,他能做的,只是無條件服從。
其實這樣也好,二公子是要做大事的人,原就不該把精力過多地放在女人身上。
二公子院子裡雖然全是美女,實際上沒有一個和他有親密關係,他只是對美的事物過份講究,不允許自己身邊有不美的人。
袖兒對於他來說,真的是個意外。
二公子一共就去過紅藕莊園兩次,兩次都遇見了袖兒,也許這就是兩人之間註定的緣分。
二公子在侯府的十年,過得十分孤獨,能有一份這樣的緣分也不錯,但是,他不希望這緣分最終成為二公子的羈絆,擋住二公子前行的腳步。
謝南嘉這邊也沒把趙靖玉,她找到了畫樓,畫樓如今又那麼悽慘,因此她當前急需要做的,就是給畫樓另尋一個好去處。
可她自己如今也不過是個燒火丫頭,想要做成此事,還得慢慢謀劃。
第一步,她得先弄清楚畫樓到底是心甘情願還是被人逼迫。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她一直在找機會接近畫樓。
定遠侯府處理夜香的地方有個特別文雅的名字叫清渠園,位於侯府最偏僻的角落,每天天不亮,負責收夜香的小廝就要到各處主子那裡把恭桶全部收走,運到府外處理,回來後,那些恭桶就送到清渠園由小丫頭們清洗,薰香,到天黑再送回到各處。
謝南嘉白天脫不開身,只有到天黑之後,各位的主子都休息了,再沒有人需要熱水洗澡,她才能趁著下鑰之前悄悄出去轉一圈。
即便這樣,被巡夜的人撞見也非常麻煩,所以一連幾天,她都沒能順利走到清渠園。
介於現在的差使太多不便,她盤算著,還是要先換一份相對清閒的差事再說。
這天,她正要去找蔡大娘,負責採買的婆子趁著送菜之便,在廚房嘮起了家常,說夫人今天送表小姐回了丞相府,結果人還沒到丞相府的街口,又被下人叫了回來。
廚房裡的人聽了都很稀奇,問她這是為什麼呀?
婆子笑著說:“聽說是小公子哭著鬧著要找表小姐,別人誰都哄不住,哭得膽汁都吐出來了,沒辦法,只好又把表小姐請回來了。”
眾人聽了,都啞口無言,彼此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謝南嘉心裡冷笑,這可真是好藉口,看來秦婉如為了留在侯府,可謂是機關算盡。
可是機關算盡,也未必就能如願,敢拿她兒子做擋箭牌,她豈能坐視不理?
秦婉如,你別得意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