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康德陸加基地,司令辦公室。
“元帥,都已經安排好了,二少爺現在應該已經出發了。”
隨著一個無比恭敬的聲音響起,巴拉克抬頭看向書桌後的上校傑克,看著他比自己還蒼白的頭髮,比自己還蒼老的面容,卻還是幾十年如一日挺拔如松的站姿,眼中閃過一道讚賞的同時也不禁帶上了一絲黯淡之色,看他,就像是在透過一面鏡子看著自己,老了,大家都老了。
“傑克,辛苦了,”巴拉克微微點頭,停頓一秒接著說道,“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以後沒有外人在就不用站軍姿了,你歲數也不小了,不服老也不行了。”
“謝謝元帥,屬下習慣了。”傑克繼續恭聲道,同時,淡淡恰到好處的感動之色也從臉上似乎不經意間閃過,
見傑克的全身還是一點鬆懈的意思也沒有,巴拉克不由無奈的一笑,低頭繼續審閱檔案說道,“又讓你忙了幾天,辛苦了,去休息吧。”
書桌前毫無動靜,
巴拉克重新抬起頭,“還有事?”
傑克頷首道,“元帥,您為什麼同意讓二少爺去前線?即便屬下已按您的吩咐派出了一整支特別行動小隊貼身保護二少爺,同時也有三架虎式戰鬥機始終盤旋在空中,隨時準備增援,但屬下還是覺得這樣做太危險了。您應該知道,二少爺他去的目的只是為了一個機動部隊的普通女兵而已……,”
巴拉克一直耐心的等傑克把所有話都說完,此時傑克對亞爾曼所表現出地發自肺腑的疼愛讓他既滿意又無奈,不過這也從側面證明傑克對他以及這個家族的忠心從沒有改變過,
傑克正說著,一看巴拉克正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聲音終於漸漸小了下去,不過還是忍不住說了最後一句,“亞爾曼這是胡鬧,他年輕不知道深淺,但您怎麼能在這種大事上也由著他……呢?”
“說完了嗎?”巴拉克的聲音中明顯帶著一絲嘲諷的味道,“那就該我說了,你呀,還說我縱容他?我可比你差遠了。”
傑克面色微微一窘,略有些不?些不安的小聲道,“屬下畢竟是看著這個孩子長大的,夫人臨走前也吩咐過屬下,讓屬下好好看著他。”
巴拉克點點頭,說道,“你說得沒錯,這小子來找我說要去前線時,我的第一反應也是覺得他這是胡鬧,我當時壓著火問他,你為什麼要去前線?你猜他怎麼說?”
傑克立刻奇道,“怎麼說?”
“他說是為了愛情。”巴拉克笑了,似乎是在講一個能把自己逗樂的笑話,“你聽清楚了嗎?他居然說是為了愛情?他懂個屁愛情!哈哈哈!”
傑克表情一呆,不知是為巴拉克突然的大笑,還是因為這個答案,自從大少爺菲利普死後,巴拉克可是已經有好幾天沒笑過了,更不會像這樣大笑,過了好一會才遲疑道,“所以你就同意了他的要求?這……這……屬下還是不明白,這不照樣是胡鬧嗎?”
“不,這是一個很合理的目的。”巴拉克慢慢收起笑容,反問道,“你還記不記得我當初為什麼要參軍?因為我是個窮小子,找不到好工作,又沒考上好大學,就算考上了家裡也沒錢讓我去上,所以我就來參軍了,目的就是混口飯吃。所以,混口飯吃,就是我的目的,這在世人看來是很合理的目的。”
“你呢?傑克,你當初為什麼參軍?我可是記得很清楚,你說你想成為公民,所以,成為公民就是你參軍的目的。這也是合理的目的,甚至比我的還高尚。”
“既然混口飯吃和當公民都是合理的目的,為什麼為了女人就不能成為一個合理的目的?而這,是亞爾曼這麼多年以來,對我說過的唯一一個稱得上‘合理’的目的。”
說著,巴拉克從位上站了起來,走到身後一面巨大的全景落地窗前看向外面,幾十艘巨大的星際軍艦正在駛離港口飛向了宇宙深處,一副震撼壯闊的出征場面!
巴拉克看著那些軍艦,笑容徹底從臉上消失,幾秒鐘後沉聲說道,“菲利普已經不在了,我就只剩下這麼一個兒子,這個一直令我非常失望的兒子。”
“你也知道,亞爾曼這些年過得很荒唐,除了用金錢與權勢去搞女人,違法的事他也沒少做,如果不是有我在,他早就上了絞刑架!”
“但無論怎麼樣,他都是我的兒子,我當然非常樂意看到他能變得像他大哥一樣,那麼出色,那麼……!可以繼承我創下來的這片基業!就算不能,最起碼活個一世太平也行。但不瞞你說,就連後面這個願望我原本也認為是很難實現的,我甚至已經做好了等我死後,他終有一日會上絞架的心理準備!”
傑克慌忙說道,“元帥……!”
巴拉克擺擺手,繼續說道,“但這一次讓我看到了一個機會,這小子沒有像以往那樣仗勢欺人,而是選擇像個男人一樣去競爭,還說出了‘愛情’這兩個字,這說明這小子是真的碰到了讓他心動的女人。那個女兵的資料我已經看過了,出身很乾淨,人也的確很漂亮。所以我希望這個女人能讓他從此把心收住,少做一些荒唐事,如果可以,就此成家也不錯。更希望藉此讓他在前線近距離看到戰爭與死亡的殘酷,讓他從此少一些狂妄,獲得鍛鍊!”
“是!”傑克立正道,“屬下明白了,元帥如此良苦用心,希望二少爺能明白!只不過……元帥,如果這次二少爺還是沒能得到那個女兵,屬下擔心會不會對他的信心造成影響?畢竟感情這種東西是很難說準的。所以,咱們要不要提前做好準備隨時把那個女兵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