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吳塵的話,一瞬間,十米外的前艙中,範亢原本平靜的臉上也瞬間浮現出了驚訝的表情,卻不料正好被他身邊另一個保鏢看到,那人壓低聲音急忙問道,“你怎麼了?發現什麼問題了嗎?”
範亢立刻反應過來,故作平靜的同樣壓低聲音說道,“哦,沒事,想起點自己的私事。”
“那就好,現在確實夠無聊的,”那人壓低聲音說道,停頓兩秒,他忽然又朝範亢一笑道,“範亢是吧?剛才真是幸虧你了,要不我們也慘了,卡文。”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範亢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認識了一個人,他看向那自稱卡文的大兵,只見是一個與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年輕白人,長得一臉的憨厚,不過範亢只想快點結束眼前的談話,所以只是淡淡一笑,伸手與卡文輕輕一握就分開了,並沒有留下任何話頭,
只是沒想到這卡文也不知道是個話癆,還是實在太無聊了終於找到了個聊天的物件,居然說起來沒完了,接下來就開始問範亢是哪裡人,從哪裡的練就的好身手,以前在哪裡服役過之類的,還不只是問,連自己從哪裡來,父母姓誰明誰,女友正在家裡等著自己回去結婚,長得如何如何漂亮之類也要跟範亢說,
範亢又不能讓卡文閉嘴,以免節外生枝,還要繼續透過控制小黑與詹世芳、吳塵討論,當真是煩不勝煩,只能是不動聲色的一邊與卡門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著,一邊把主要精力放在吳塵他們那邊,
好在這卡文看起來真的只是想訴說,而不是傾聽,自己說得起勁,倒沒發現範亢的異常,讓範亢也得以挺清楚吳塵說得大部分內容,
“……範大哥,我是這麼考慮的,”
“任務一的要求總結起來就是三個,一是哈里森必須活著再回到軍艦。二是哈里森必須完成與蟲族的談判。三是與蟲族的談判要成功。這三個要求無論哪個沒完成,都有相應的扣分扣點。第一和第二個要求是硬性指標,屬於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的結果,我實在想不到什麼辦法可以投機取巧,所以只能在第三個要求上想想辦法。”
“咱們的出發點是什麼?是隻要不讓聯邦與蟲族,達成對自由軍不利的談判結果就可以了。任務卻要求必須與蟲族達成談判,否則就要扣分。這分明是兩個相互矛盾的結果,貌似根本不可能同時實現。不過我剛才在想這個問題時突然發現了一個關鍵要素,就是哈里森!”
“根據咱們上次見那隻大肥腦蟲的情況,吸食了人類腦髓的腦蟲能直接聽懂人類的話,可人類卻無法直接聽懂蟲族的話,只能透過哈里森進行翻譯,整艘飛船上目前除了我,可能也就只有哈里森能和蟲族交流,談判時,哈里森無論說什麼,人類就要信什麼,哪怕他說得是謊話!”
“任務只是規定聯邦與蟲族必須達成談判,卻沒規定達成談判的內容是什麼,也就是說,極有可能,只要哈里森欺騙聯邦說蟲族已經答應了聯邦的條件,但實際上卻沒有,聯邦一高興,以為談判已經達成了,咱們的任務也許就算完成了!或者乾脆讓哈里森兩頭都撒謊,對蟲族說蟲族滿意的條件,又騙聯邦說聯邦滿意的條件,讓兩邊都以為談判達成了,那這個任務就肯定算咱們完成了……!”
聽到這裡,範亢已經明白了吳塵的意思,臉上同時浮現出了驚訝的表情,對呀!自己怎麼沒想到呢?這麼說來,只要控制了哈里森……,
“範亢?你又怎麼了?又想起自己什麼私事了?”旁邊再次響起了那個讓範亢不厭其煩的聲音,“難道你一直沒聽我說話?”
範亢只得立刻收起驚訝的表情,說道,“哦……不是,是……驚訝……驚訝你說的,對,你說得太好玩了。”
“好玩?”卡文疑惑的看了範亢一眼,說道,“我女朋友做的乳酪麵包很好吃有什麼好玩的……對了我女朋友做的烤羊腿也很好吃,我還沒給你說吧,因為我女朋友的爸爸,也就是我未來的岳父,當然現在還不是,不過我相信以後一定是的,因為等我這次退伍回去我就準備向瑪麗求婚了,她爸爸……,”
旁邊另幾個聽到的保鏢都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範亢,然後悄悄的往邊上挪了挪,
面對這樣一個唐僧式的大話癆,範亢不禁偷偷翻了翻白眼,只覺得腦子都快炸了,跟小黑的心靈感應好像隨時都會斷掉,暗道自己剛剛調位置站式怎麼就忘了挑個人少的地方,居然跟這麼個極品站到了一起,還被他給挑中了……,
現在已經跟吳塵談到了最關鍵的時候,範亢只得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就當旁邊只是一隻蒼蠅在“嗡嗡嗡”,同時繼續“聽”著腦海中吳塵的聲音,
“……這也就是我為什麼覺得幾乎不可能的原因,咱們所處的位置據說就在蟲族大本營,k星附近,差不多再過不到半個小時就要著陸了,談判也就應該接著就開始了,而咱們對哈里森又一無所知,不知道他對這場戰爭的看法,不知道他是否同情自由軍,而就算他是個好人,他又怎麼會答應幫著咱們演這場戲呢?他畢竟不是什麼普通的軍人,而是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上校,一個註定會在聯邦前途光明的高階軍官,他會願意賠上自己的前途與榮華富貴背叛聯邦嗎?想想都不太可能。”
“嗯?小黑你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範大哥你莫非是想……讓我催眠哈里森?這更不可能了,我早說過了,想對道具人催眠,首先得是直接的敵人才行,比如上上個任務中的鐵血戰士。而對像哈里森這樣本就是任務組成部分的特殊道具人,哪怕他是敵人,我也無法對其直接催眠,至少我的二級智慧力也不行。至於三級及以上覺醒的智慧力,也許可以,但我不確定。”
範亢“聽”著,又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確實如吳塵所說,想讓哈里森背叛聯邦,至少從現有的條件看實在是太難了!
難道好不容易想到的唯一一個辦法,又要流產了嗎?
“範亢?你又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是不是哪裡不太舒服?”似乎是好不容易碰到這麼好一個傾聽者,卡文關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