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低垂之時,雲風方才醒轉。
他甫一醒來,腹間便感受到一陣錐心刺骨之痛,像是腸胃都被扭曲了一般。張伯握著雲風的手,雲風甦醒後很快他便也被驚醒過來。
“小傢伙,到底發生什麼了?現在感覺怎樣?”張伯急切問道。
期間趙叔請了藥師,藥師說是修煉走火入魔,沒法配出能夠快速見效的丹藥來,只能煮些清靈草,之後就要看雲風自己造化了。
像這種嚴重的內傷,一般人需要以靈根草配藥,但豐城幾乎買不到靈根草,只能姑且用清靈草替代。好在雲風身軀內封存著無盡藥力,因此才沒有就此殘廢。
雲風茫然地望向張伯,愣愣著說道:“張伯,我,我的靈覺沒了...沒了。靈氣...靈氣也再也不聽我話了,嗚...”
淚水止不住地滑落,這種感覺已經是第二次體驗了,這次連靈氣都徹底背叛了他。
這全天下修士修煉的根本,完完全全拋棄了他,不僅如此,靈氣甚至敵視著他,修煉無異於自殺!
“什麼?別擔心,肯定有辦法的,明天問問你趙叔有什麼法子。”張伯不懂修煉,即便如此也聽出這是何等大事,只得如此安慰道。
張伯安撫之下,雲風止住了淚,佯裝睡去。待張伯睡熟,雲風偷溜出客棧,跑向了城牆。
這種情況之下他怎麼可能睡得著,雲風不甘心,他的前路決不能就此斷掉!張伯根本不懂,他也等不到明天,他心中不斷重複著“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試圖去追尋著所謂的辦法。
夜晚的豐城,依舊有著許多燈火,隨著神識的修煉,修士對睡眠的需求會越來越少。夜間不像白日裡那樣在晨間午後修飾頗多,因此街巷裡雖然行人頗少,但姑且也算不得悽清。
尚且開著的店鋪多是散修或是家族開的小店,當然此時也沒精力吆喝什麼的,來光顧的也是習慣性的夜貓子了。
略顯空曠的豐城大道上,少年不顧一切地狂奔著,通紅的雙眼下淚痕尚未乾涸。
對他而言,自己要做的事只有兩件,一是找到自己的家人,二是報答張伯的救命之情。
但是無法引動天地靈氣,不能修煉對他而言無疑是最大的噩耗。不論如何,他都要試一試,一定有辦法破解這一現狀,哪怕只有一絲希望。
即便靈氣無法驅使,肉身之力還在,翻越一座城牆自是不在話下。他握緊拳頭,眼中佈滿血絲,便是翻越了出去。
然而云風沒有料想到的是,城牆外居然紮起了成片的帳篷,即便到了這個時間依舊是有不少的亮光。
而他落地的聲音引起了巡邏之人的注意,慌忙之下,雲風只好匆匆閃到一頂帳篷後面,靈覺消失的雲風完全沒法立刻判斷對方的修為,只能儘可能躲藏起來。
“奇怪了,明明聽到有什麼聲音。”
“難道是哪家的阿貓阿狗?”
“真是嚇死人,萬一又發生妖潮我們就完蛋了。”
“唉,沒被嚇死也遲早要被妖獸吃了,我們在這裡不就是等死嗎?”
“那還能怎麼辦,去其他城池更沒有機會,更不要說我們根本不知道其他城池在哪裡。”
“都是那個白頭髮的可惡傢伙,不然荒村怎麼會變成這樣!”
“哼!說的是,這種喪盡天良的傢伙老子祝他早日暴斃,不得超生!”
二人自顧自發著牢騷,雲風全部都聽在耳中,雖然怒意盈胸,但是他還是選擇了離去。
既然確定這是荒村難民的聚落,那麼應該無人能發現他,這樣便可以輕鬆越過去了。
至於他們為何在此,想必是覺得荒村沒有待下去的意義,只能逃向豐城。而二位城主都不同意接引這群凡人入城,便成了現在這種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