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厥中央屠龍州洛陽城外,軍營大帳內。
青銅燈前,徐扶蘇的面龐在火焰中映照,眸光閃爍,看著燈中的火焰跳動。
覆蓋鐵甲鬼面的無面跪拜在徐扶蘇身後,低下頭:“啟稟陛下,陳將軍、張右丞、陳左丞、宋黎四大軍團俱以率領士卒圍堵洛陽,只待陛下下令,北厥朝夕可覆。”
“傳朕令,若北厥君主夏侯睿願降,寡人不會動用武力,以免生靈塗炭。”
“是。”無面應承一聲,悄然離去。
徐扶蘇揹著手,閉上雙眸,彷彿如釋重負一番沉吟:“北厥......”
燈火通明,桌案前,許洛堯提筆著書《秦歷·史記》,筆鋒落下。
“及至秦帝,奮北梁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滅楚蜀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
許洛堯的筆鋒頓了頓,眼神恍惚間彷彿看到了那烽火映天,金戈鐵馬。
.......
馬蹄奔騰,刀斧鏗鏘,戰鼓擂錘。
洛陽城外,滿地屍骸。
一位身披重甲的武夫跪在那,髮髻間盡是血汙,他的身上沒有箭簇,卻已經是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全斷。
而將這名武夫逼至這個境地的人,就是那站在他身前,大秦君主徐扶蘇。
軍甲殘破,這位武夫尚留有一氣,嘴沿邊不停地滴下鮮血,死死握住著北厥的軍旗。
哀嚎聲四處響起,他知道這是北厥軍敗退的訊息。
沿襲下北梁鐵騎,軍備精良的大秦騎軍從他身邊穿過。
拓跋宏眼眶透著血絲,他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英武男子,撐著軍旗起身,緩步上前。
一步,
兩步,
在距離那秦帝僅有咫尺之遙時,那名武夫從口中咳出一口鮮血,視線模糊。
“走好。”秦帝扶蘇望著他淡淡道。
拓跋宏咧嘴一笑,笑聲淒寒,猛然聳低下頭,再無生息。
數以百萬的大秦雄獅圍在洛陽城下。
北厥君主夏侯睿望著城下黑壓壓的秦卒,以及拓跋宏倒下的身軀,他苦澀含笑,癱坐在自己的位座上,緩緩閉上雙眸:“寡人,願降。”
他終歸是輸給了那位未曾正眼相看的北梁世子。
京城,秦宮,金鑾殿。
金鑾殿前,雲煙繚繞。
群臣立於殿上,手握笏板。
長空萬里無雲,唯有皇氣浩渺。
“咚!咚!咚!”
太上殿前高鼓擂動,鼓聲力透天穹,太上殿前的三座高鼓之上,皆有三位身姿曼妙出塵,似謫仙不凡的女子。
帝后身著萬里江山鳳袍,親手為君王擂鼓。
秦帝扶蘇站在那金鑾殿上,目光穿過那面前的珠墜。
穿過群臣,穿過宮闈,向那萬里江山望去,眼目所及皆是秦地,四海之內皆為王土。
秦帝蕩袖而開,氣壓蒼穹,似乎要將那天地宙宇撐開一片。
“朕為大秦皇帝,受命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