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算是第一代穿越者了,經歷上下千年人類發展史,對這些糊弄人的東西看的透徹無比,塞納城是待不下去了,必須立刻離開,至於向何處去,他們還沒想好。
已晚,三人在拒絕並毆打了那個官員的第三次登門勸說後,事情鬧大了,上面的人明顯失去了耐心,塞納城公社安全肅反委員會以奸細的名義逮捕了三人,簡單審判後判處三人死刑。
在執行前,工作人員嘗試了最後的挽救措施,想活命的話非常簡單,只要李嵐答應嫁給穆罕默德—戴高樂委員長,成為他的第四個妻子,那麼死刑可免。
至此三人才反應過來,看上李嵐的人是委員長,而且還是嫁過去當姨太太,塞納城公社的無恥腐朽程度讓他們瞠目結舌,緩過來卻又覺得合情合理。
X公司並不是沒有能力消滅這個菜雞一樣的反抗組織,只是覺得水至清則無魚,必須給自己豎立一個外部敵人,但是這個外部敵人不能太聰明,否則很容易失控,素有革命傳統的高盧首都塞納城就這麼稀裡糊塗成為了所謂的反抗聖地。
至於為什麼是塞納城也很好理解,當初劉元的遇襲,蘇羽的遇難都是在塞納城,這座不詳之城已經成了他的眼中釘,再加上不可描述教徒在高盧的蓬勃發展,所以塞納城就成了廢物利用的犧牲品了
在X公司猶如貓捉老鼠的戲耍下,反抗組織忽緊忽松,神經始終處於了高度緊張下,久而久之,精神都出了問題,不得不依靠殘暴的統治和愚民的洗腦政策,曠日持久的肅反,享有特權的高層,不可描述教義和偷竊自前蘇聯的思想體系,最終就養出了這樣一個怪胎。
“我想我還是選擇死吧。”李嵐毫無畏懼。
“槍斃吧槍斃吧,趕緊的,老子也累了。”張小銘一臉不甘心又無可奈何的神情。
李隨風沉默不語,最後也是長嘆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想不到他們最後還是失敗了,也許劉元真的就是人類文明的終結者了。
他們對死亡的態度已經不是恐懼,而是渴求,看不到希望,不明白存在的意義,活著已然是一種折磨。
行刑場選在戴高樂機場,揮之不去的汙染讓天空始終晦暗,沒有陽光,如同一塊沉重的幕布覆蓋著大地,這一幕讓李家父女想起遙遠的過往,哥譚戰役爆發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和氛圍,破舊的航站樓裡傳來斷斷續續的唸經聲,形成一種怪異的廢土朋克形態。
行刑隊手持等離子步槍,將三人押到機場跑道盡頭,那裡的防護牆已經倒塌,長滿了半人高的變異野草,一陣風吹過,野草嘩嘩作響,驚起幾隻不知名的昆蟲,唧唧亂叫著,沉寂的草木、掉下的杉果,以及那凝固了的秋天的遺物,被風吹成一堆,如今又凍結了的黃褐色樹葉,都帶著蕭瑟毫無生機的氣息。
三名死刑犯站在草叢前,視死如歸,有說有笑,雖然肚子餓得咕咕作響,但他們都拒絕了傳統的斷頭飯。
事實上他們並不是豪氣沖天,而是送過來的那發黑的法棍看起來讓人倒盡胃口,粘稠的紅菜湯更是沒人會提起動嘴的慾望,所以大家所以寧願選擇餓著肚子迎接死亡。
“昨晚上我夢到平凡了,他說我們可以在歷史中相會,雖然我不知道他被流放到哪段時空了,但我想,要是我死了,說不定就能遇到他了。”
李嵐說道,攏了攏頭髮,微風拂過她的臉頰,吹起一絲秀髮,風韻猶存,“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天涯思君君難忘。”
“我也夢到了,”張小銘一聲苦笑,“老兄弟啊老兄弟,從大學第一天認識,到現在,兜兜轉轉,經歷無數風波,我還是來找你了。”
李隨風苦笑著嘆了口氣,“這也許就是宿命吧。”
三人站成一排,面對行刑隊,毫無懼色,臉上帶著笑意。
“舉槍!”
行刑隊指揮官一聲令下,十五名隊員舉起了等離子步槍,手指放在扳機上,準備扣下。
三人笑對槍口,只等一死。
但對面指揮官始終沒有下令開槍,就這麼讓隊員們舉著槍,過了一會兒,他直接下令收隊,帶著行刑隊匆匆撤離,只留下孤零零的三個人在風中凌亂。
在死神面前遛了一圈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是槍口對著自己的時候,既然有一線生機,那自然要牢牢握住,三人驚魂未定,在行刑隊轉身的時候就一路狂奔,跑得甚至比行刑隊坐車還快,逃出了戴高樂機場。豆子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