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經年累月沒有人碰過,陽光照下來就是浮起的灰土,蜘蛛網黏在駝色的大衣上,顯得髒兮兮的,一邊的地上有剛剛找出來的篦子,髮簪,年代久遠的瓶瓶罐罐和破爛。
張小銘哼哼唧唧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聲音提高了幾度,“大師,撤人啦,凡哥兒催呢,不就是兩個活死人嘛,這種陰陽門的把戲,我在晉朝見得多了,沒啥好研究的,當初我們從晉朝回來,穿越資料全被X公司拿去了,以它們的技術,搞出個這樣的不難。”
“還有一個,”左慈自言自語眉頭緊鎖,“按照李家女娃娃的說法,那應該有三個人,怎麼少了一個,另一個男的屍體不見了。”
另一邊的骷髏並沒人收容。
這個歪倒在一邊的屍體穿著一件乾乾淨淨的白旗袍,女性,腹部極癟,彷彿裡面的內容全空了一般。幹皮覆著骨頭,關節係數怪異地支楞起來,有些破開了革一樣的膚,森白地翹著。
她的死相也毫不安詳,嘴唇乾癟微微張著,牙列泛黃,角度像極了苦笑,看不到眼珠的眼窩深陷,彷彿在往上空茫地看。
這個屋裡是一股濃郁到嗆人的黴味兒,陽光從窗紙透進來,被灰燼襯出一條一條的光帶。
——若蘭什麼都沒有講,左慈說完那番話後,她並沒有被說動,反而像兔子一樣往外跑,想要逃,被子彈打穿腳骨之後,若蘭還在拼命討饒,甚至試圖哭泣,但並沒有眼淚,且還有一絲希望自己能從左慈手裡活下去似的。
她能說的都已經說了,如果說得再多,她一定會死得極慘,不要再逼迫她說什麼,放過她一條生路。
可討饒沒有任何用處,若蘭還是被左慈幾槍斷了頸骨,繼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皺縮成了數百年的死者應當的樣子。
左慈可不是寧採臣,對搞人鬼情未了沒有興趣,辣手摧花,死了也不放過,這骷髏的腹部就是被他剖開,在裡面有一個小巧的機械裝置,左慈一掌劈開,裡面有一塊量子晶片控制著一個小巧的電機,電機另一端連著一個小罐子,裡面還殘留著淡祿色的藥液。
張小銘得到左慈的訊號,飛奔進來,見到這一幕,沒有多少驚訝,左慈把屋子裡裡外外搜了一遍,才不甘心般對張小銘道,“走吧,沒什麼好找的,他們只是個棋子,劉元在我們未知的時候穿越到元朝,不知怎麼留下這麼個怪胎,他又穿越到這個時空,剛好拿他們來給我們添麻煩。”
張小銘撇撇嘴,“不是吧,這麼看不起人的嗎,就這麼三個幾乎沒有道行的小鬼,也想給我們添麻煩?”
左慈搖搖頭,張開手,一枚玉牌靜靜躺在他掌心,在朝陽下閃著溫潤的光,之前那種陰鬱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暖洋洋的玉氣,只聽得左慈開口道,“可別小看這些奈米機器人,要是沒有我們那個時代的科技,一般人還真是碰誰死,不過現在沒事了,已經被我消毒過了,咱們回去吧,準備去天竺。”
劉元看到的最後一個鏡頭是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噴出火光,不過他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工具嘛,本來就是拿來用的,能給自己爭取時間就是物盡其用了,想到這兒,他回頭看了窗子外面一眼,滿意地翹起嘴角。
——
穿越小組重新集合,左慈按照約定將玉牌還給楊平凡,楊平凡伸手接過,頓時覺得有些不一樣,但哪裡不一樣卻又說不出來,也沒多想,順手塞進衣領裡。
一行人拿著機票和偽造的護照順利的來到白市驛機場,登上了一架軍綠色的運輸機,同機乘客還有25名駐天竺軍的壯丁。
駐天竺軍由原來的明國遠征軍新22師和新38師組成,他們在遠征東南亞失敗後,沒有回國,而是潰退到天竺,約翰國出地盤,花旗國人出錢出物資,重新武裝起來的一支精銳部隊,時刻等待著反擊東瀛人。
由於兵員不充足,因此明國官方利用運送物資返回天竺的空飛機以每天一個營的速度向蘭姆伽運壯丁,這些壯丁都是國內精挑細選出來的優質兵員,大部分識文斷字,體重五十公斤以上,身材勻稱,沒有大煙鬼,沒有肺癆鬼,也沒有老兵油子。
穿越小組花了重金,因此優先登機,機長盧比奧上尉很不耐煩的接待了他們,對盧比奧來說,這些人都是貨物,只不過有些貨物是官方的,有些是飛行員自己跑單幫拉的私貨,這四個人就是盧比奧機組的私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