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聽到這兒,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劉元卻一臉嚴肅,繼續訴說這段詭異的故事——
吃機油天婦羅的人很多,但在琉球的美食介紹網站上,卻找不到機油天婦羅的影子
在琉球,還有許多和優素一家一樣的機油販子,不知情的外人以為這些人是修理工,實際上他們卻在賣食材。
小島上開始只有幾戶飄起了黑煙,並伴隨著陣陣咳嗽和芳香烴味四散,色香味聲四位一體地轟炸著周邊島民貧瘠的神經,於是不知道機油天婦羅的人也上門拜訪,分享美食和配方。
“用機油炸出來的天婦羅和普通天婦羅相比,嚐起來沒什麼不同,甚至還有點柑橘的味道。”
“但當它冷卻下來之後,吃它的人就能聞到濃重的機油味兒,這時候食客才會湧起一絲懷疑,機油天婦羅可能不太適宜食用。”
十個琉球人有九個在吃機油天婦羅,還有一個是因為家人吃這個吃死了。
很多東瀛人也不清楚琉球島人竟有這樣的飲食癖好
這道琉球飯桌上的奇味讓許多東瀛人都感到震驚,活吃章魚這樣的料理比起機油天婦羅也只能是小巫見大巫。
甚至有人揣測:在航海時代前琉球島與世隔絕的幾萬年間,那裡的居民已經默默進化成了高達。
秉持著百聞不如一試的精神,來自本州島的洋原太郎親自體驗了機油天婦羅,他想看看同樣是島民,人類的胃究竟能有多大差距。
從躊躇滿志到反胃只用了幾分鐘,用他的原話來說,“我聞到了一艘輪船朝我的鼻孔開過來。”
儘管洋原太郎用了原汁原味的30號機油,他依然不知道優素一和他的機油買家們是如何盡享機油天婦羅這道饕餮的。
“酥脆是很酥脆,紋理也是正常的紋理——但我怎麼也不願意把這種東西叫做天婦羅。”
鑑於對琉球人的尊重,他最後還是吃進去了
洋原太郎是可敬的,他不是琉球人,本沒有必要吃掉這聞上去就很蒸汽朋克的食物。
畢竟,生命中所有勇敢的探險,都要用你最珍視的東西作抵押。
優素一和其他大多數琉球人,得到了機油天婦羅帶給他們的馥郁享受,也一併嚥下了它的苦果。
都說食得鹹魚抵得渴,吃了工業料理,琉球人自己甚至都不知道,那份快樂的代價是什麼。
“做天婦羅的油,是從發動機裡取出來的,是綠色的油啊。”
“那可是機油呀,經常聽說有人因此死去的,食用後每一年都無法正常排洩,弄溼內褲,流到外面的衣服上,就這樣形成了悲劇啊。”
“我想我也曾經誤把機油當作食用油了吧。聽隔壁的老人說,機油天婦羅竟然還曾在商店裡出售過。”
吃機油天婦羅久了,無法被消化的小分子烷烴甚至會從他們的面板中滲出來;在石頭上坐一會兒,石頭上就變得油光鋥亮;在海里遊一會兒,身後就留下了一條航跡線,對身體的傷害就更無需贅述。
只是絕大多數吃過機油的琉球人,都看不到這些警告了。
要知道,如果按照正常的時間流轉,優素一他們那批吃機油天婦羅的人,能活到現在,應該已經有一百多歲了。
劉元看向蘇羽,似笑非笑,你覺得我說的是一個腦洞大開出來的獵奇故事,但這一切都是真的,琉球人二戰後吃機油天婦羅的經歷甚至被維基百科收錄了。
是的,優素一不是有異食癖的變態,琉球人更不是會噴火的高達。
做機油天婦羅,是因為在那段物資匱乏的時間內,他們在瘋狂尋求著食用油的替代品。
——這些機油,是那次世界混戰後,花旗國軍人留下來的,幾十年前優素一媽媽去偷機油的地方,正是花旗軍在琉球島41座基地中的一座。
哪怕上帝可能都想不到,這世界上竟有這樣一種液體:它曾經潤滑過士兵的坦克履帶,卻在戰爭之後被擺上了平民的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