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楊平凡一臉不可置信。
老者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徐大人在東海蓬萊仙境之中學得五行煉丹之術,可惜始皇帝沒能得到他歸來那天,就已經駕崩了。”
徐大人學成歸來,在齊地登岸,所見一片焦土,此時已是二世時期,大秦天下早已陷入一片動盪之中,群雄逐鹿中原,互相攻殺。遍地烽火。
徐大人並沒有忘記始皇帝的旨意,仍然堅持要回到咸陽,等他歷經無數磨難到達咸陽之時,城外已被項羽所率楚軍團團包圍,徐大人修仙之術已成,穿過區區楚軍重圍自然不在話下,他進了咸陽,到了秦王宮,面見了秦王子嬰。
徐大人詳細述說了他在東海蓬萊仙境所得,並苦勸子嬰放棄咸陽,帶領秦人退出關中,返回隴西,積蓄力量,伺機再次反攻中原,五行風雷之術,不僅可以用來修仙,還是最厲害的戰陣法術。
那秦王子嬰卻慘然笑道,“徐大人有心了,你所展示的五行風雷之術,若是廣泛教習,重新平定天下,不在話下,然而你可能不知道,放眼望去,這關中,哪裡還有秦人?”
徐福一臉愕然,“陛下,這……微臣進城所見,關中和咸陽仍然人口稠密,摩肩接踵,何來沒有秦人一說?”
“始皇帝平定天下,為防六國貴族重新聚眾作亂,死灰復燃,故將六國貴族和富商,全部強制遷徙到關中,同時將老秦人遷出到六國舊地。
眼前這關中,早就沒有秦人了,只要楚軍一到,他們肯定倒戈,這關中,守不住了。”
徐福表情惶恐,“那便不理這些人,陛下隨我西撤吧。”
子嬰表情瀟灑,目光穿過宮殿大門,看向遙遠的東方,緩緩道:“徐大人,你的忠心日月可嘉,本王心領了。但本王不能走,本王若是走了,抓不到本王,六國聯軍不會善罷甘休,必然要追殺到底。你帶著尚留在咸陽中的贏姓宗室走吧,能帶多少算多少,保住贏姓的血脈。
咸陽城是秦人的城,朕是秦人的王,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徐福苦勸無果,秦王子嬰執意要留下來跟這個帝國陪葬,於是徐福最後決定撤離,他帶著贏姓宗室子弟百餘人,逃出咸陽城,前往隴西舊秦故地,同留守在那裡的另一個贏姓分支匯合。
不久,項羽率領的楚軍攻破函谷關,果然如子嬰所說,關中人口已被替換成六國人士,他們對大秦一點感情都沒有,集體倒戈,在他們的帶路下,項羽大軍迅速兵臨咸陽城下,秦王子嬰肉坦出降。
其後就是大家知道的歷史了,楚人瘋狂報復,先殺子嬰,屠滅扔留在咸陽大贏秦宗室,再燒咸陽,最後大屠關中,將關中化為赤地千里,後面與漢高祖劉邦楚漢相爭四年,最終在四面楚歌中死於垓下。
徐福在隴西草原上帶領倖存的贏氏部族,苦練五行風雷之術,暗中積蓄力量,眼看神功即將大成,卻沒有想到,一支精銳鐵騎,在一天夜裡從天而降。
徐福從海外歸來之事高度保密,但史官們秉筆直書,還是把他和秦王子嬰的會面記錄在王家典籍上,卻沒想就是因為這個給他們帶來了滅頂之災。
咸陽被劉邦率先攻破,留侯張良派人第一時間接收所有府庫文書,賬冊資料,所以避過了後來的項羽焚城,也正是這些案籍,讓漢家知道了隴西贏氏的存在。
修仙,五行風雷之術,沒人能抵擋這麼大的誘惑,沒人願意放任一支力量藏在眼皮底下,因此在穩定內部局勢後,漢帝第一時間派出最精銳大騎兵掃蕩隴西。
一場混戰,贏姓部族大部戰死,倖存人口連夜西逃,遁入茫茫大漠,最終被漠北匈奴收留。
遭此大難,贏姓人口十不存一,若是內部通婚,根本無法撐起部族人口,於是倖存長老商談之後決定,將剩下的人口編為陰陽門,與匈奴單于及貴族通婚,並將五行風雷之術傳授給匈奴貴族子弟,以此得到他們的保護和反攻中原的承諾。
其後百年,學得陰陽之術大匈奴與大漢展開連綿混戰,前期屢屢獲勝,打得漢朝廷不得不和親,然而中原大地能人輩出,更是出現了冠軍侯霍去病這樣不世出的戰神,大漢一舉逆轉攻勢。
到後面,漢將軍霍去病深入漠北,一舉重創單于本部,除了匈奴貴胄,不少陰陽門子弟也被俘虜,可惜百年間陰陽門迭遭打擊,修仙之術早已失傳,漢皇帝只抓到一些掌握五行之術的人,又有什麼用。
倖存的陰陽門子弟為了躲避報復,隨匈奴殘部西遷,一路上與其他部族聯姻,身上的贏姓痕跡越來越少,雖然自認是華夏部族,但單從外貌來看,已經與胡人無異了。
老者繼續絮絮說著,大廳裡除了呼吸聲就沒有其他聲音了,其他人都陷入沉思中,默不作聲,他們都知道部族的往事,但此時講出來,心中還是沉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