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里程碑!
剛吃了三四串,金針菇還沒入口,有人就提議去唱歌,林雅雅笑眯眯道:“小銘,今天是我請客,你替我買單吧。”
張小銘拿著金針菇串的手停頓了一下,心說這也太苦逼了吧,大老遠跑來替人買單,不過轉念一想,能為女神買單也是一種榮耀,絕對不能讓女神丟了面子!
他毫不猶豫掏出手機:“我來。”
老闆過來算了一下賬,抹掉零頭之後,總共吃了六百塊錢,張小銘感覺自己心頭好像被插了三把刀,那不是六百塊錢,而是三刀六洞,一頓燒烤自己還沒嚐出味就花了這麼多,待會唱歌也要大出血,估計剩下的錢都不夠後半場了。
果然,林雅雅向他發出邀請:“小銘,跟我們一起唱歌去吧。”
“行。”
張小銘還是不死心,答應了。
於是一行人打車來到附近的帝豪KTV。
進門,領頭的老哥直接跟服務員要了一個大包間,一群人在服務員的領路下嘻嘻哈哈笑著過去,唯獨張小銘一個人走在最後,無人搭理,這裡他只認識林雅雅,林雅雅卻只跟那個老哥說話。
落座,一直跟林雅雅膩在一起的那個老哥站起來,眼神牛逼的環視場子一週,將煙和手機往桌上隨意一扔,一揚手,喊來服務員,說:“哎!兄弟,你來!你家洋酒套餐啥價位的?行了,別介紹了,來貴的!”
張小銘一聽,身子不經意地哆嗦了一下,眼看服務員關門出去,張小銘說了句:“我先上個洗手間。”
說完出門追上去,旁邊人聽了撇嘴道:“包廂不就有洗手間嗎,他不會連這點都不知道吧?”
林雅雅笑容頓時僵住,“他第一次來KTV,可能不知道這個。”
卻見張小銘追上剛才那個服務員,小聲說道:“哥們,別聽他的,上芝華士就行,綠茶兩瓶就夠,果盤要小的。”
回來落座,發現好位置都被佔了,只有沙發末端才有空位,其他人男女成雙,摟在一起卿卿我我,昏暗處有一對直接親到一起了,唯獨張小銘孤獨地坐在那兒,看著人家成雙成對,打鬧嬉笑,箇中滋味,屬實難頂。
只見那個帶頭癟三左手把著扶手兒,右手夾著煙舉過頭頂,頸部放鬆,搖,慢慢地搖,表情陶醉。
這時音樂高潮起,癟三聲嘶力竭唱起了搖滾,明明五音不全卻贏得一片掌聲和尖叫,張小銘心裡充滿鄙夷:DJ明明放的是deep house,該配合的動作是抖腿搖頭,這癟三怎麼可能懂這些,直接就開始操欄杆了。
在張小銘的鄙視中,癟三唱完一曲,回座,脫衣服,光膀子,露出紋得花裡胡哨的帶魚紋身,一口乾掉杯中酒,林雅雅撲過去,和他摟在一起,全然不顧自己的感受,那男的手直接就伸到林雅雅的裙子裡了,看得張小銘氣血直往腦門上衝。
“小銘,你點歌啊,我記得你唱得挺好的。”
林雅雅覺得有些怠慢他了,推開那男的坐到了張小銘身邊。
張小銘小小的心平衡了一下,點了一首自己最拿手的民謠歌曲《成都》,剛拿起話筒就被人切掉了,換成了《沙漠駱駝》。
震耳欲聾的嚎叫中,張小銘低頭喝悶酒,喝了一杯又一杯,醉眼朦朧中看到那男的動手打了林雅雅一巴掌,要在平時張小銘肯定要猶豫是不是上去,但這會兒酒壯慫人膽,他抓起空酒瓶一個箭步上前,護住林雅雅,怒目相向:“你幹什麼!”
林雅雅一把拉住張小銘:“沒事呢,我們鬧著玩的,人家是幫我整理頭髮呢!”
說完撲進男的懷抱,又卿卿我我起來。
這一刻張小銘覺得自己就是個徹徹底底的老實人,接盤俠,千斤頂,舔狗,拎著空酒瓶子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林雅雅和那男的一人拿一支話筒開始情歌對唱,張小銘臉色陰晴不定,念頭轉了幾圈,終於死心了,明白了一個事,自己別說接盤,輪x都輪不到自己,給個ob位都是施捨,他裝著上廁所的樣子悄悄出門,直奔樓下,騎了一輛小黃車揚長而去,心中充滿了勝利的喜悅:還想讓老子買單?做夢吧,等下老老實實給KTV刷盤子去!
張小銘雖然阿q精神了一把,但心裡的那份傷心卻是揮之不去的,一路回到自己住處,夜已深了,在街邊便利店花15塊錢買了一支二兩裝的百年糊塗,直接來到鋼鐵宿舍樓頂層,就著朱雀江吹過來的冷風,仰脖子灌起來。
俗話說,酒入愁腸愁更愁,2兩裝52°的白酒灌下去,張小銘忍不住嗚嗚咽咽哭起來,“老天爺啊,我到底哪裡做錯了,要這樣子來折磨我,連個備胎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只是一個換備胎的時候用的千斤頂。
我把真心對明月,你卻把明月拿去照溝渠,我再怎麼說也是兢兢業業,有一份收入的自媒體工作人,痴心苦追這麼多年,雅雅的心卻在那個痞子混混身上,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難道老實人註定就要接盤麼?”
張小銘一邊自怨自艾,一邊回憶起了往事,那是高一的時候,剛剛入學,分座位時,他被分到了林雅雅旁邊,林雅雅是班裡最漂亮的女生。
她扎著一條小馬尾,穿著白色的短袖T恤,班裡的男孩子都喜歡她,張小銘也不例外。
如此機會送到眼前,張小銘心中暗爽:哈哈,我的春天來了。
剛一坐下 張小銘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緊張,坐在林雅雅身邊屁都不敢放。
結果是人家林雅雅主動打的招呼:“你好啊!我叫林雅雅。”
張小銘臉都紅了,羞澀地低下頭:你……你……你好,我叫張小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