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衙門外,氣氛很是凝滯。
劉靖沒有看到徐緲的馬車,就知道只有徐簡在等他。
一時間,他也說不準和離到底是徐緲的想法,還是徐簡越俎代庖、一意孤行。
他的眉頭一點一點皺了起來,嘴唇緊緊抿著,十分嚴肅。
徐簡掃了劉靖一眼,沒有催促,卻很篤定,成竹在胸。
兩廂僵持,知道自己此刻處於下風,劉靖先開了口:「和離?你倒是心急。」
徐簡笑了下,眼中沒有任何笑意:「你這兩天就要啟程,時間有限,再者,單大人還在忙案子,他也沒有那麼空。我出面請他幫個忙,能省下很多麻煩。」
劉靖咬了下後槽牙。
他知道,單慎先前雖然在私下勸過他幾句,但較真起來,單大人無疑與徐簡更熟稔。
徐簡想好了要拿和離書,單慎根本不會多廢話,直接就蓋章了。
思及此處,劉靖心中很是不快。
「昨日,我和你母親討論過這事,」穩住聲音,劉靖把煩躁都壓在了心裡,「當時我們的結論是不和離。」
「你也知道是昨日,」徐簡淡淡地,「剛才在大牢那兒,你說了那麼多話,她改主意了而已。」
劉靖沒有說話,只用眼神表達質疑。
徐簡又笑了下,這一下,眼底裡倒是浮了些許笑意:「我不會替她拿主意。」
劉靖一愣。
「我不會,祖父也不會,」徐簡繼續說著,「拿主意的是她,我們和你不同。」
這句話顯然是刺到了劉靖的心窩裡。
他的臉色白一陣、青一陣。
徐簡依舊不急不躁的。
主動權握在他手裡,只要徐緲能接受這一切,能繼續往前走,他就不會急。
因而,難得的,他對劉靖都多了幾分耐心,分析分析輕重。
「你時間緊,我不建議如此浪費,」徐簡道,「雖說劉大人、你的文采不錯,能寫一封感人肺腑的和離書,但衙門裡有現成的範本,照著來方便些,簽字蓋印,從此一別兩寬。」
劉靖睨著徐簡。
徐簡又道:「剛才話都說到那份上了,難道不願意和離嗎?」
劉靖默不作聲。
「體面人辦體面事,」徐簡嘖得笑了聲,很是嘲諷,「從眼下結果看,體面一點沒剩下,但你一直都想當個體面人。我無所謂,我可以架著你去順天府畫押。」
「徐簡!」劉靖咬牙切齒道。
「你先前說,我是祖父培養的刀子,那就是吧,」徐簡對劉靖的憤怒沒有任何反應,「我能捅劉迅刀子,我也能捅你。
你要是不合作,就這麼大搖大擺離開京城,那我只能把和離書弄成義絕書,送去你原籍衙門了。
你最好還是信我這句話,我動手的時候挺狠的。
劉迅是不是告訴過你,他被我和郡主坑了好幾回?
他沒想錯,就是這樣。」
饒是知道徐簡故意威脅他,劉靖也被這幾句話氣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