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雲嫣呵地笑了笑。
早在蘇軻被半座城的老百姓看笑話的時候,她就知道徐簡打的是這個主意。
那時,完全與此事不相干的徐簡去了一趟御書房,甚至還請了夏清略一起面聖。
其中緣由,幫她與誠意伯府,只是順手帶的小頭。
真正的大頭,就是在李邵身上。
在之後幾年裡,李邵勢必會沾染上那些混賬事。
聖上處置許國公府與蘇軻越重,到時候,越不好對太子手下留情。
因此,林雲嫣那時才說,徐簡是借她搭出來的臺子,布他自己的謀算。
徐簡謀的是「以後」。
只不過,半年之前,林雲嫣也沒有想到,蘇軻會再生事端。
這一次的出手,讓他流放三千里。
「太子……」林雲嫣思量著,道,「聖上對太子的感情極深,親生兒子犯事,他未必會下重手。」
指腹撫著茶盞,徐簡道:「只論一位父親的心,聖上對太子勢必手下留情,甚至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對別人的兒子狠罰,對自己的兒子寬容,他自己過意不去。」
聖上的性子,徐簡還是瞭解的。
蘇軻現今下場,是他自個兒把路走絕了。
但若沒有云陽伯府與劉家的事情,沒有徐簡私下與曹公公「火上澆油」,聖上不至於越想越氣,直接定了流放之罪。
這一判斷,僅僅對於蘇軻犯的事來說,確實判重了。
今日早朝上,亦不是沒有其他聲音。
有幾位御史站出來,痛罵蘇軻之餘,也諫言聖上收回成命,判得更合理一些。
前後爭辯了有三刻鐘,聖上沒有打斷任何人,就這麼聽完了。
末了,他才直言說了自己的想法。
他就是要往重的判。
公侯伯府的公子,有最好的出身,最好的教養,這一批勳貴子弟本該成為朝堂將來的棟樑。
哪怕能力有限,不能在朝堂、在戰場上發光發熱,也不能少了君子之風,言談舉止上該為同齡人表率。
現在倒好。
確實表率了。
表率在稀裡糊塗、關係混亂、甚至妄圖謀人性命上去了。
這種風氣若不制止、不罰個狠的,一家家有樣學樣,以後京中全是靡靡之音,全是視人命為螻蟻的權貴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