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來,是純白的刻有文字?還有一些畫在上面,晶瑩剔透,圓潤光滑,摸起來還略帶溫涼。不用多說,夏亭也知道這是不可多得的一塊好玉,在場的人,無不被其光芒所吸引。
“這玉有靈性的呢,它在你有困難或者危險的時候會幫到你的。以後要隨身攜帶,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脫下,知道嗎?”大娘細細敦囑道,完了還將玉佩系在夏亭身上,打了個結實的結。
夏亭撲到大娘身上,腦袋像動物一樣撒嬌磨蹭著,奶奶地說了句“謝謝”。再走溫情路線,夏亭覺得大啟和秋月那兩個小年輕要哭了,好好的可不能就這麼哭著過了,於是乎,她又開始作妖。
“哇,好貴!尼師那傢伙這回花了大價錢呢。哼,不過不要以為我這樣就原諒她啦,她把你拐走這事兒,我可跟她沒完。”夏亭愛不釋手地對著這玉佩上下其手,外行人也能看出是好貨,很有靈性。心裡感動是不錯,夏亭嘴上還是不饒人。她站起身來,賊瀟灑地轉了起來。
玉佩在她的轉圈下,隨著雲羅裙襬動著,竟相輔相成,映襯著人更美了。
“頑皮。”大娘點了點夏亭的鼻子,笑得很慈祥。
夏亭覺得大娘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話題不能總圍繞著自己呀,於是她把話題轉移到兩兄弟身上。
他們兩兄弟現在做的事情,大娘都不太清楚呢。
說歸說,兩兄弟都有所保留,甚至,比在夏亭說的那一套,還有所保留。
夏亭好歹是年輕的,心裡總有點闖蕩的心思,娘這個年紀的關注的一般是孩子的安危和生活狀況了。他們做的事情不同程度上都有暴力的因素在,娘在外頭,不想她太多牽掛。
大娘聽了他們的近況,感慨了一番,不過於是對自己當年救下了夏亭這麼個女娃表示慶幸。
她到現在依舊覺得夏亭是他們家的救星、福星。那時候說是菩薩託世,她倒真這麼覺得的。
別人不知道,大娘心裡清楚,這個媳婦兒,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這事情,她誰也沒說。
茶續了好些杯,不知覺中,夜已深。
大娘看了眼外面,再看了看天,突然就說:“我要走啦。”
聊天聲戛然而止。大夥兒臉上相談甚歡的笑容還沒消散,被大娘這麼輕飄飄一句炸安靜了。
“這麼突然?不要過夜麼?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呢。”兩兄弟都沉默不語,大啟和秋月畢竟隔了點距離,只好夏亭開口挽留。大娘的決定太突然了些,這心理準備還沒做好呢。
下午才見面,吃完飯沒多久就說走,這不等於匆匆一相逢,又別去不知道是否經年呢?她可沒有什麼勝卻人間無數的感覺,只深深地覺得缺了點時間。
“阿亭啊、大娃二娃,還有大啟秋月,其實我也很想你們。只是,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雖然不在你們身邊,你看,你們也過得很好,我也過得很好。這就足夠了。以後啊,我會盡量地給你們傳信,好不好?”面對五個年輕人,和自己關係那麼親密,大娘嘆了口氣,最終還是不忍地解釋了起來。
大啟和秋月有些忍不住地側過了臉,大啟是孤兒,秋月那父母對她極其不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竟在大娘身上找到了母親的溫懷,被大娘自然的話語感動到了。
“娘,我尊重你的做法。”不知有意無意,這是二哥今晚第一次喊大娘呢。
這不,大娘又忍不住眼淚了。果然,她還是對二哥那場災難是在意的。
“沒事,都過去了。我們以後都會好的。”夏亭用絲絹輕柔地擦去大娘的眼淚,抱了抱她。
大啟覺得,到後面他最愛的叫花雞,吃起來都索然無味了。他有點明白,夏亭那女人為什麼能活得那麼恣意了。生活在這麼個有愛的環境裡,才有那個資本呀。
秋月呆滯著眼睛,神遊到不知何處。
小花早已吃飽懶洋洋地躺在地上,肚子起起伏伏的,夢周公去了。
的確,夜深了。
大哥永遠是用行動表達自己感情的那個,他先前沒表態,後來自己跑了出去,這一出來又帶了滿滿當當的一袋子包裹:“既然要離開了,那就帶上這個吧,也沒什麼的,是阿亭近些天做的小玩意兒。路上悶了可以解解饞。”
大娘下意識要拒絕,被大哥不由分說塞到懷裡,嘴唇抿得緊緊的,透露出少有的倔強。
大娘拒絕的動作最終變成接納,看了看他們三個,把夏亭,大哥二哥的手疊了起來:“阿亭、大娃……還有二娃,你們三個以後都要給我好好的,日子穩穩地過,有坎兒一起跨過去,千萬別放棄彼此,知道嘛?”大娘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夏亭,又看了看顧。
夏亭心裡有鬼,心虛得很。
她知道大娘是不知道她和二哥之前商量過分開的事情的,二哥現在失憶了也不知道以前的事情……
好像……不自覺中,有點亂套了。
夏亭搖晃著腦袋,把亂糟糟的事情拋到一邊,笑臉送走了大娘。不遠處,似乎有個人影……來接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