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點點頭,從錢袋裡面拿出了一粒銀子,給了夏亭,頭仰起來高傲地道:“這是我家少……”差點說漏嘴,話說一半戛然而止,“賞你的,當是醫藥費了。”
夏亭沒有任何不好意思地收下,立刻揣兜兒裡去。
少年看見夏亭這粗鄙樣,眼中鄙夷之色更重,哼了一聲就走了。
雖然有一丟丟不舒服,但夏亭嘗試著去適應。畢竟這就是等級森嚴的古代呢,她以後還會面對這些白眼很多很多。
意外賺到的錢,讓夏亭鬱悶的心情轉眼變晴天,剛墊估了下重量,大概有5錢銀子重呢。賺發了!
至於傷嘛,她有特意保護好自己,都是皮外傷,不礙事兒。
秋冶看見那女的利用完他之後,拍拍身子就想滾蛋,一向被人奉承的他有些疑惑。腦子敵不過嘴巴,說了句他自己都有些吃驚的話:
“怎麼,利用完我就想走了嗎?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夏亭看向聲源處,被那男子再次驚豔到了,剛那一眼她就知道對方氣質非凡,如今細看,果然人中之鳳。一身紅衣綢緞,鑲邊黃色絲線,陽光灑在他臉上,讓他的臉更加如同雕塑般立體,手持一把扇子,輕輕搖動,斜斜一眼暼來,如同桃花燦爛時,妖孽罪惡。既有女子的柔美,又不會讓人忽視他那迸發外顯的男性荷爾蒙。
從對方的妖顏中掙脫出來的夏亭,回想起他說的話,下意識就抱緊了自己的口袋:莫非他想分一杯羹?
但看那身衣著,打死她都不相信呀。
“那啥,謝謝你啦。我會記住你的大恩大德的。如有相見,我會報答您的。現在我有事,先告辭啦。”見男子沒有異樣的表情,撒野似的跑掉,生怕對方覬覦她的錢。
好吧,就算不是覬覦她的錢,她也不想和他有過多牽扯。剛才扯他進來那只是無奈之舉,她一個小人物,不想跟這些人有一點兒關聯,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看著夏亭遠去的背影,想起她警惕的小眼神,活像打獵時對峙中的小鹿,明晃晃的,什麼心思都放在臉上。秋冶低聲愉悅地笑了起來。
他好久沒這麼笑過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呢?
明明很討厭別人看自己的驚豔痴迷的眼神,她剛才的失神,他好像……並沒有反感。
秋冶若有所思。
夏亭走到人少的巷子裡,整理自己的儀容,拍拍身上的灰塵。她可不能露餡,讓那兩兄弟看出端倪來,否則沒有下次的獨自行動了。
把衣袖都掀回來,遮蓋住手上的擦傷,幾次檢查沒有差錯之後,夏亭才重新走出去。腳下有些疼痛,但還能忍,儘量隱秘地用另外一隻腳著力。
按理說,像夏亭這樣的暴脾氣,面對那小少年的鄙夷,沒有生氣,並不是真的不生氣。只是,她清楚知道自己力量的微小,無法與對方抗衡。在沒有足夠力量之前的逞能,在她看來,都是莽夫。就算她不知道對方是否權貴,從那著裝上看就很明顯了,雖然對方也故意低調了。
現在他們的狀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被說幾句也不會掉塊肉,沒什麼大不了的。
喲西,雄起來夏亭!
夏亭來到錦如綢緞店的門口,並沒有看到村長一行人的蹤跡。他們來了好些人,不應該呀。
頂著掌櫃狗眼看人低的臉,夏亭笑問道:“你好,我想問下剛才是不是有幾個男青壯年過來了呀?”
那小二哼了一聲,好像是從鼻孔裡噴出來的氣,趾高氣昂道:“沒有。我們這兒進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沒看到什麼泥腿子。”
“呵呵呵呵,這樣啊~”夏亭應付著。這鎮上肯定沒有多一家錦如綢緞店了,剛大哥他們的方向也是往這邊來的,應該沒有走錯地方。
如此的話,要麼是這個人不知道事情的情況,要麼他並不想讓她找到大哥他們。
要是前一種還好,如果是後一種,恐怕有危險了。
夏亭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暗自唾棄自己陰謀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