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之斂去臉上的怒色,伸手從妻子手裡接過茶盞,低頭喝了幾口茶,心頭上的怒火少了些。
“是我沒有把他們兩個教好。”崔氏滿臉自責地說道。
魏瑾之一臉愧疚地說道:“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好好地教導他們。”
“你平日裡忙著公事,哪有時間教導他們。”魏瑾之這些年在外地任職,非常的辛苦,每日早出晚歸,甚至有時候都沒空回家。“是我這個親孃沒有教好他們。”說著說著,崔氏眼角流下眼淚。
崔氏也不明白為什麼兩個兒子會這麼的貪慕虛榮。她出生崔家,世代都是書香門第。她以崔家的教導方式教兩個兒子,卻沒有把兩個兒子教成讀書人,反而把兩個兒子教成喜歡榮華富貴和權勢的人。她都沒有臉說她是崔家人。
魏瑾之伸手把妻子抱進懷裡,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
“你沒錯,錯的是我,是我這個父親沒有盡到責任。”他知道妻子教導兩個孩子很用心,只是兩個孩子的心思不正,想的都是權勢富貴。
“瑾之,如果兩個孩子到了鹹京城學壞,就把他們送到崔家吧。”崔氏早就有這個想法,他們夫婦倆教不好兩個兒子,那就只能請父親幫忙教導。
“好。”如果可以,魏瑾之並不想麻煩岳丈,這樣會顯得他這個爹很沒用,但今天他發現兩個孩子已經“病入膏肓”了。如果再不讓他們改變想法,日後定會出事。
“你也不要太氣,兩個孩子最起碼沒有做過壞事。”兩個孩子雖貪慕虛榮,但並沒有做過一件壞事,這點讓他們夫婦很是欣慰。
“現在是沒有做,等到了鹹京城,被榮華富貴和權勢迷了眼,怕是會做出壞事。”魏瑾之從未想過把兩個孩子送到崔家,今天聽到妻子這麼說,他有些後悔,沒有早點把兩個孩子送去崔家讀書。“你也知道我回到鹹京城,我的處境會變得非常危險,這兩個孩子會……”
魏瑾之沒有把話說完,但崔氏明白他的意思。
“不如等我們回到魏國公府一段時日,讓兩個孩子陪母親一頓時日,然後我再帶著兩個孩子回崔家。”
“也只能這麼辦了。”魏瑾之緊握著妻子的手說,“到時候你就跟兩個孩子都留在崔家吧,這樣我就能安心了。”
“你這是不要我們母子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不想讓你和兩個孩子有危險。”魏瑾之心裡清楚,他要走的純臣這條路很不好走。“你和孩子留在我身邊會有危險,也會讓我擔心。”
“越是這個時候,我越不能離開你。”崔氏神色嚴肅地說道,“我如果不留在鹹京城陪你,母親會責怪我的,你可不能害我被母親說不是。”
“我會好好跟母親說的,母親會理解的……”
崔氏捂住魏瑾之的嘴,神色堅定地說道:“我不會離開你,你不要再說這話,不然我會生氣的。”
魏瑾之沒有再說話。
另一邊,魏逸安和魏逸邦兄弟倆互相給對方上藥。
“爹清高,非要要讓我們清高,我們喜歡榮華富貴,喜歡權勢有什麼錯?”魏逸邦心裡不服,“這世上當官的哪個不是喜歡權勢,哪個不喜歡富貴,不然他們做官是為了什麼。”
“爹對自己要求高,對我們的要求自然也高。”魏逸安勸說弟弟道,“爹讀書考取功名,是真的想為朝廷效力,想為百姓造福,並不是為了權勢和富貴,所以他也希望我們能跟他一樣。”
“爹是爹,我們是我們,我們不可能成為爹那樣的人。”這些年,他們跟著爹在外地,他們見識到當地的權貴和官員欺軟怕硬。如果不是爹聰明有手段,爹早就被那些人欺負死了。如果魏國公府在鹹京城有權勢,或者魏國公府在前朝或者後宮有人,爹去外地任職,就不會被當地那些官員欺負。這些事情讓他們明白權勢是多麼重要。
“再說,我們又沒有因為這樣的想法去做壞事,爹憑什麼打我們?”
“爹是擔心我們到了鹹京城後,會被鹹京城的權勢迷失了心智,做出不好的事情來。”魏逸安能理解魏瑾之的心情,“說到底爹也是擔心我們,怕我們走錯路。”
“哥,我很崇拜爹,爹很了不起,但我不想成為爹這樣的人。”
“你不想跟爹一樣並沒有什麼錯。”魏逸安給弟弟上好藥後,換他趴在床上,讓弟弟幫他上藥。“就像你說的,我們是我們,爹是爹,只要我們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就好。”